两个人面面相对,只剩下沉默。良久,纪田才发现绿间身上不合时宜地穿了身黑色的西装,大概是打算去参加葬礼。
原本以纪田和赤司这种泛泛的交情,不去悼念也没有关系,但是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一个月前的那天晚上,于是他扒了扒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转身快步冲进洗手间。
“等我十分钟!”
没过一会儿,他又忽然从洗手间里探出头来,嘴巴里还叼着一根牙刷,含糊不清地问道,“对了小真,我那套黑色西装放在哪里?”
绿间一推眼镜,“在你房间的第三个衣柜最里面……算了,我帮你去拿出来。”
纪田没有一点客气,“那就麻烦了。”退回去吐掉嘴巴里的泡沫,举起牙杯咕噜咕噜漱口,完了随意用清水洗了把脸,走出去换上黑西装和绿间一起出门。
*
赤司家在东京的郊区,寸金寸土的富人区,那周围很大一片都归属于赤司财阀所有。
到处都是黑白的素布和拥挤的花圈,使得往日如同城堡般华丽的别墅生生蒙上了一层阴霾。
灵堂设在别墅一楼的大堂,纪田和绿间到达的时候,已经满满当当都是人了。灵堂的正前方放置着赤司的父亲的灵柩,赤司和他的母亲站在家属位上,对着前来吊唁的客人一一答谢。
纪田和绿间一左一右地上前,对着赤司父亲的灵柩恭敬地鞠了三个躬后,稍微偏转方向再次朝赤司和他母亲鞠躬,两人同样鞠躬答谢。起身的时候,纪田不着痕迹地粗略看了赤司一眼,发觉他的脸色很差,但依旧强撑着不失态,不由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不过也难怪,无论是谁突然之间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崩溃,赤司能够冷静如斯,已经非常坚强了。
纪田叹了口气,轻轻地说道,“请保重身体。”
赤司抬头看了他一眼,抿着嘴唇微不可见地点点头,“多谢。”
纪田和绿间一同走到宾客位上坐下,他们的后面一排是比他们稍早的奇迹世代其余人,以及赤司现在高中的队友,可惜,在如此肃穆沉重的气氛下,任何人都没有交谈的**。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前来吊唁的客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更遑论蹲守在别墅外不知道有多少的媒体人员,赤司财阀在日本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临近中午,别墅的管家田中先生把一大早就来参加葬礼的客人们请到了后面的休息室,原本跟着众人走的纪田半途接到了黄巾贼某个据点干部的电话,歉意地表示了自己不得已需要早退后,在对方理解的目光下匆匆离开。
……
果不其然,又是蓝色平方来闹事,而且这次还闹得很凶,真是的,一次一次又一次,每次都能抓住黄巾贼力量薄弱的地方攻击,虽然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多大损失,但经常被这么骚扰,是个人都会不耐烦!
真不知道那群蓝色的家伙为什么每次都能够发现黄巾贼的破绽,要不是清楚知道对方没有向他们一样较为完善的情报系统,他们简直就要怀疑——
等等!
纪田微微眯起眼睛,脸上流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总觉得这种发展略有些似曾相识啊……
不过当务之急最应该解决的事情不是这一件。
……
池袋,警察局。
身上有着蓝色标志的不良通通被拷在左边,嘴里骂骂咧咧,攻击范围包括旁边的死对头以及抓捕他们的警察先生;身上有着黄色标志的青年和少年们被拷在右边,集体沉默不语地坐在那里,连理会都不屑理会旁边那群蓝色的家伙。
不,倒不如说他们已经快要被铺天盖地的羞愧给掩埋了!
——都是因为他们的无能,又给将军添麻烦了了了了了!!
该死的蓝色平方!
于是双方的过节在不知不觉中又(单方面)上升了一个新的高度。
……
纪田赶到警察局,看到的就是泾渭分明隔着一道栅栏在怒视对方的黄巾贼和蓝色平方众。
淡淡地瞥了眼自己这方的成员,满意地看到他们面带愧色地安静下来后,他走到当值的警察面前,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对方的桌面。
“我是纪田正臣,是右边那群家伙的保释人。”
当值的警察抬起头,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他,语气并不怎么好,“你有保释手续吗?”
纪田点点头,把手续交给他。
当值的警察大概还是刚工作的热血小伙,对于不好好学习反而去混组织的不良们很是深恶痛绝,连带着对与他们的首领也更加看不顺眼了,所以他一边按规章处理手续,一边不甘愿地低声喃喃,“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家伙存在,池袋才会变得这么乱,听说你是他们的首领是吧,看你一副规正的样子,想不到同样也是这种货色……”
纪田听着听着,眉毛微微挑起,好笑地看着这位热血过头的新进警察越说越气愤。
对于这种指责的言论,他倒是没有太在意,反正有很大一部分是事实,倒是这位警察先生的模样让他觉得有些有趣——一看就知道这人根本还没有完全理解池袋这个地方的规则啊。
相较于他的不在乎,黄巾贼的成员们却是非常不满。
“喂喂,你给我说话注意点,菜鸟!”成员A。
“给老子向将军道歉啊混蛋!我们黄巾贼的将军是你能够随便指责的吗,啊?!”成员B。
当值警察听了他们带着浓浓威胁感的话语后脸渐渐涨红,生气的噌的站起来就要反驳,却被忽然出现的前辈压着脑袋强制性地弯下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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