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祁爱白急得直跺脚,“肖灵为什么会走!”
许云用责备的目光看着这个小师弟:怎么说话呢?阿灵明明只是云游去了,别说得好像他已经不会回来了一样。
“你们吵架了对不对?”祁爱白紧紧抓住许云的衣袖,急得眼眶泛红,“你去追他回来啊!快点去啊!”
许云默默扯回了自己的衣袖,“你想追就自己去追。”
祁爱白怔怔地看了许云好半晌,然后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想要他了是吗!”
许云沉默。
他想要又如何,不想要又如何……他的阿灵,已经不需要他了。
“你已经放弃他了吗?”祁爱白咬着牙道,“好,好啊,既然如此,我就自己去把他回来,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想去就去吧。”许云轻描淡写地说道,“反正,你不是一直都喜欢他吗?”
这句话让祁爱白整个人都僵住了。
半晌后,他才怔怔地问道,“师兄……你一直都知道吗?”
许云点了点头。
祁爱白狠狠咬着牙,脸颊忍不住哆嗦着,然后忍无可忍地一拳揍了过去,“你太过分了!师兄!”
许云轻易地避开了这一拳。
祁爱白一招落空,也懒得再和他废话,转身就朝着山门奔去。
许云盯着小师弟的背影看了许久,然后收回了视线。
他环顾四周,继续开始逮兔子。
这晚上许云总共逮到了五只兔子,自己吃不下,就喊来几个弟子分发了下去。
许云抱着“明天要逮十五只”的目标入了眠。
半夜他却被冻醒了。
冷,真冷,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冬天的夜里竟然会这么冷呢。
许云默默抱紧了被子。
他忍不住回忆起往常会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又拼命忍着不让自己再回忆。
那个少年,总是那样温暖,那样柔软,那样明亮,就像是一道暖洋洋的光芒。但是那样美好的东西,不应该被他这样的怪物所拥有。
许云起了身,按住自己的脑袋,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雪地与月光。
月光洒在山下数里外的那条河流上,映出一片惨惨的白。
肖灵趴跪在河边,十指全部扣在雪地里,身形不断颤抖着,口中不住咳嗽着,咳出来的全是血。
他强行忍耐着体内那些能逼得人发疯的剧痛,拼命梳理着自己的经脉。
如果不拼命,他会真的送命。
经脉被强行冲破的后果比他原本所预计的还要严重,大半的内力已经失控,正在他的体内乱窜着。他必须在自己的身体完全被破坏之前,利用还能被掌控的那小半内力,将体内整个梳理好。
他正在和生命竞速,赢了,就是生,输了,就是死。
唉……强行冲破经脉、强行冲破经脉,明明他早就知道已经有多少人因为这种事情而直接毙命了,却竟然还是做出了这种事……侥幸心理真是要不得。
冲动果然是魔鬼。
肖灵现在没空后悔,不然他肠子都会被悔青。
当时他在那片树林里意外看到那个红衣盟的少年,发现对方形迹可疑,便拦了下来。结果对方居然威胁他,说是只要把许云的真正身份给大声喊出去,就能直接令他掌门之位不保。
肖灵就是在那个时候,拼着会受到反噬的后果,爆发出了自己原本的实力,为的只是能在数招之内快速击杀对方。
若是能让他再选一次……什么许大掌门的真正身份,管它去死啊!
肖灵猛地喷出了一大口血。
然后他松了口气:好了,自己总算是赢了。
他从雪地里拔出已经冻僵的手指,爬到河边,捞起水浇到自己脸上,冰得整个人都是一个哆嗦。
大冬天的,这滋味真是太够劲了。
肖灵神色复杂地看了河水半晌,然后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先把自己身上洗干净了再说。
反正他也不是没在大冬天洗过冷水澡,咬咬牙也就忍过去了。
至少……把血迹洗掉吧。
肖灵这样想着,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处已经被冻住的伤口。
他并不知道自己伤得究竟有多重:刚才那种情况,哪里还在意得了这种小事?
他试着握了握手指。
唔,好吧,现在它们被冻僵了。
肖灵默默清洗着伤口。
洗着洗着,他突然就大哭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哭,就是突然哭得撕心裂肺。
肖灵边哭边想:没用啊,真是没用啊,这种事情究竟有什么好哭的!
不就只是没了一个男人吗,谁离了谁活不了?居然为了这种事情哭成这样,说出去得笑死别人。
但是无论他如何想,泪水总也止不住。
片刻后,肖灵只好重新边哭边想道:哭吧哭吧,趁着没有人看到,一口气哭个干净。
第二天天一亮,擦干净眼泪,又是一条好汉。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准备在作者有话里挂一段歌词
想想还是别破坏气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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