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目中陡然一亮,“除非,他们的真实目的并不是叩关,而只是想吸引北关守军的视线,继而将战报报到京城来……”说到此处,再是灵光一闪,道,“难道平王竟与北狄暗中勾结了不成?”
耿熙吾嘴角上牵,一抹真真切切的笑跃然唇上,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兰溪的头顶,道,“真是聪明的姑娘!我早前便已让人暗中调查过。日前北狄确实是遭了雪灾,大批牛羊被冻死,可是,却是早在这之前,北狄军中便已有异动。而且,遭了这样的大灾,他们的口粮却从未断过。只怕是早已得了旁人的好处了,早先我或许还不明白,怎么有人能将这些种种都事先安排好。听你说了赵屿的事,这些疑虑便也迎刃而解了。靠着他的未卜先知,也难怪,将安王的十五万军马牵制在了荆河边上,还让安王沾沾自喜呢!”
“是啊!难怪赵屿明知平王对他没有太多的感情,明知道他的兄弟们都对他的世子之位虎视眈眈,他还敢回去那个地方。光凭着这些,也足够他坐稳平王世子之位了。”兰溪不愿害怕,但想起那日在宫中,赵屿将她拦住时,最后那句恍若宣誓一般的话,她还是打从心底不安起来。
将她的脸色尽数收在眼底,耿熙吾叹息一声,伸手将她环进怀里,“别太担心。平王虽有赵屿相助,但因着将时间提前了,这准备便是不够充分。何况,平王兵力有限,如何能与朝廷相比?再说了,咱们不还有舅舅这步暗棋么?”
兰溪没有说话,往他胸前靠了靠,没法说服自己全然心安,可至少在他怀里,她觉得什么都不怕了。
两人正享受着这亲密而温馨的时刻,却偏有人要在这时来煞风景。
“爷!宫里来了人,圣上请你即刻入宫,说是有要事相商。”
这个时候,召他入宫?耿熙吾与兰溪对望一眼,心中都是有所感。
待得耿熙吾再回来时,天色已是黑尽了,花厅内的烛台上点着十来只蜡烛,不时明灭闪烁着,耿熙吾跨进门,便瞧见了裹着毯子坐在炕上,望着窗外黑黝黝的天发呆的兰溪。
耿熙吾的脚步顿了顿,然后才迟疑地靠过去。“不是让你不用等我么?怎么还没有睡?”
微凉的手被熟悉的宽厚与温暖所包裹,兰溪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抬起头,望着他,烛火闪烁在她的眸中,别样的明艳,“圣上……可是要你代父亲往北关去?”
虽是问句,但兰溪的语气却是早笃定了事实一般的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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