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踏,拉着马车晃晃悠悠驶离了宫门。
内宫门内正走出两道身影,那丫鬟妆扮的抬眼望着远去的马车,难掩歆羡地道,“早就听说靖北侯世子最是个端方严肃的,却是不想,对他夫人竟那般体贴,竟专门等在这儿。”话落口,她才陡然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脸色瞬间惨白,连忙迭声喊道,“娘娘恕罪。”
被她扶着的年轻妇人一身华贵,正眯着眼望着靖北侯府马车离开的方向,神色莫名。闻言,却是轻轻一哼,瞥了那丫鬟一眼,道,“你说得也没错,这靖北侯世子倒是个难得的。只是花无千日红,人无百日好。如今不过才刚刚新婚,日后的事,谁知道呢?”
那丫鬟这会儿只得垂着头,半个字也不敢吭。
妇人也用不着她吭气,抬起头来,望着已是看不见马车的宫墙转角,她眸色中翻腾着暗色的浪,嘴角一抿,冷冷地哼了一声。
不一会儿,一辆马车驰来,也是华盖簪缨,两匹马拉载,看上去甚至还要比靖北侯府那一辆还要华贵一些。那丫鬟扶着妇人上了马车,马蹄踏踏,从内宫门口驶离,却是与方才靖北侯府的马车离开的方向,背道而驰。
兰溪丝毫不知自己又无意中拉了一回仇恨值,她这会儿正舒舒服服地窝在某人宽阔温暖的怀里,一边吃着酸甜可口的樱桃,一边说着家常。昨日的阴云散尽,两人的心反倒是更贴近了些。
听罢她说完今日进宫的始末,耿熙吾目光微闪,嘴角噙了一丝笑,却还算欢喜,“于大夫医术好,又有一颗医者仁心,若是这回果真治好了太后,那也算是他的造化。”没有说出口的是,于南星与兰溪,与兰家,甚至与他都有渊源,若是果真能得了太后的赏识,进而再有些别的发展,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
兰溪点点头,她倒是不担心于南星会治不好太后。毕竟于南星的医术那是有目共睹,即便是已经病入膏肓的安王妃不也被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么?何况,前世,太后的喉痈之症本也就是他治好的,这一点,总不会有错。
抛开这个不提,兰溪转而想到其他,“你方才说送我回去,你不回府么?还要上哪儿去?”兰溪这话却是没有半点儿质问的意思,纯属关心罢了。一边说着,她一边捏了颗樱桃,往嘴里放。
白嫩如青葱的玉指,樱桃粉的蔻丹,被那红艳艳的樱桃一衬,恍若白得透明一般。那樱桃被将两片粉唇一含,再被那粉舌一卷,拉进嘴里咀嚼,酸甜的果汁沁了出来,兰溪满足地眯起凤目。
一抬眼,却见着耿熙吾目光幽深地望着她,兰溪不知为何,有些发怵,又捏起一颗樱桃,往他唇边送,“你也吃一颗,很甜的。”
耿熙吾张嘴含住,却是连带着她的指尖也一并含在了嘴里,兰溪吓得轻叫了一声,指尖被他的舌尖一舔,她连忙将手缩了回来,狠狠瞪他一眼,雪颜却已红似沁血。
耿熙吾笑了,微勾薄唇,暗夜深海般的眸子半眯,悠荡着两汪星光,淡淡情动的琥珀色,深深望着她,他似回味一般舔了舔唇,嗓音沙哑中浸透了深深的魅惑,“是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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