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似是有什么东西不时在脸上拂扫,让她不堪其扰。兰溪皱了皱眉,觉得今日这只蚊子甚是烦人,为什么总赶不走?
又一次不厌其烦地一挥手,她这回索性将身子一转,想要埋进被窝里,却觉得今日这床被子甚是坚硬,竟撞得她鼻子疼。
迷迷糊糊揉着鼻子,还未清醒过来,便觉得这被子竟是极有规律的颤动起来,紧接着,便是笑声。低沉的,带着瓷哑,却莫名能苏人心窝的笑,一声声在这被子下面闷闷响起……
不!这不是被子!睁开眼来,她仍是含着惺忪的睡意,勉力睁开眼来。
视线所及处,男人一贯的淡漠被那笑声尽数撕裂,他的眉眼、他的唇都随着身体不由自主的颤动,被那笑声所侵占。
而随着这一声声的笑,兰溪眼中的睡意一点点散去,记忆回笼,她陡然明白过来,她的床从昨夜起便分了一半给眼前这一位,而她,已从兰氏女晋升为耿家妇了。
随着这个认知一道蜂拥而来的,便是满心的羞恼,她下意识地想要从这人怀里退开,眼角余光瞄着被子,若是能再成功捞过吗那被子,将自己牢牢裹了,那就完美了。
可惜,她的完美计划却在实施的同时,便夭折了。“嘶”一声,刚一动腿,某个隐晦难言之处的疼痛便让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顾及不了形象地龇了一回牙。
“怎么了?”这回,耿熙吾笑不出来了,脸色一变,将她从胸口推开一些,仔细看她,却被她一双凤目羞恼地狠狠瞪住。
耿熙吾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是问了句蠢话,清了清喉咙,语调虽极力如往日一般的淡漠,但还是有一丝不自在的紧绷,“那个……我给你上过药了,一会儿应该会好些。”
兰溪却是丝毫没有得到安慰,一张脸更是如同就要滴血一般,通红通红,忍着痛将他一把推开,劈手夺过被子,将自己密密实实的裹住,只留了个脑袋再在外边儿,一双凤目瞪得圆圆,愤愤地盯着他,眼里全是指责。
耿熙吾愣了愣,片刻之后,却是忍俊不禁地莞尔道,“阿卿,你现下再遮,不觉得太晚些了么?”不及反应,下一刻,她已连人带被被他重新抱在了怀里,他凑近她,眼神深邃中燃着一簇隐火,看得兰溪小心肝一颤,那嗓音又是能让人苏到双腿无力的瓷沉,“你身上可还有哪处是我没见过的?”
天啊!这厮,这厮真是……兰溪的脸要被烫熟了,被里小脚轻踢,恨不得能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去,但她的被子本就裹得紧,又被他抱在怀里,只能又羞又怒地瞪他瞪他狠狠瞪他,“你好不要脸。”这样的话也能说得出来,偏生用这么一副板正的君子模样,实在是……肚里黑啊!肚里黑!
昨夜的经历告诉兰溪,这委实跟有没有经验全然无关,即便是她算是有经验的人士,昨夜的一切也让她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表面再正经的男人,到了床上,提起那档子事,也都是狼啊,都是狼。
尤其是一头饿了太久的狼,好不易逮着了猎物,只有拆吃入腹,没得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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