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朝阳坊兰府宾客云集,热闹喧嚣。兰家三老爷接任吏部尚书一职,简在帝心,甚得重用,下一辈又出了个三元及第,得皇帝交口称赞,钦点的状元郎,京城中谁人不知如今的兰府是炙手可热?谁不想寻些旧故,攀点儿交情?今日状元郎成了新郎官,这样好的机会不抓住,那就是蠢的。
所以,今日,兰府下了帖子请的,没有请的,几乎整个京城的官宦人家,富商巨贾都登门道喜,人没来的,礼也到了,兰府上下,继兰老太太寿宴过后,又一次忙得个人仰马翻。
好在,这一回早有准备。宴席多备了二十桌,堪堪够,礼房多拨了二十余人,帮着收礼、记录,后眼看着贺礼太多,准备来临时存放的房间很快便要堆满,管事连忙回禀了能做主的人,又拨调了十几个小厮将礼物搬进临时腾空的两间厢房。一通忙碌,从天刚蒙蒙亮,直到如今已是宴罢,客人们陆续开始告辞了,礼房才消停下来,三十余人却早已累瘫了,哪怕肚子饿得咕咕叫,却连吃饭的力气也没了。
兰溪也累得够呛,腰都硬了不说,就连嘴角也笑僵了,却,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你啊你!平日里看着聪明,今日怎的就成了直肠子?也不知道寻个没人的地儿,好好歇歇?”掌灯时分,园子里的灯渐次亮起,铺天盖地的红色将这夜也染得喜庆,四处寻着,好不容易寻到了兰溪的兰湘不由分说拉了她,到一旁僻静的廊后暂歇,眼见着兰溪一坐下,便顾不得不雅地扭动了一下脖颈,揉了揉腰肢,一脸的倦色,兰湘便是忍不住开口斥道。
说完抬起头,却见兰溪一脸促狭地笑望她,兰湘一蹙眉,“这么笑是作甚?难不成我说得不对?”
“对!对!对!哪儿能不对呢?三姐姐说的呀,都对。”兰溪识相得很,眼看着对面柔美的容颜染了愠色,连忙迭声说起好话,“我笑的是三姐姐自从嫁了人,是越来越有当家太太的派头了。如今就要当娘了,这姐姐的款也是摆得越来越好了。”训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可贵的是还自然得很。
兰湘这才反应过来是被奚落了,脸一板,捏起粉拳便捶了兰溪一记,“你这丫头,真是个促狭鬼!姐姐也是你能戏弄的?”
“哎呀!三姐姐,你可别教坏了我未来侄儿。”兰溪笑呵呵地一躲,一双手却小心地将兰湘扶稳。
兰湘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片刻后,甩了甩手,却是就此作罢了。
“三姐姐去见过新娘子了?”兰溪笑问,今日一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她不过在兰湘一早来时与她打了个照面,如今才说上话,却也知方才有一拨亲近的女眷去了新房,兰湘怕是也去瞧热闹了。
兰湘果然点了点头,同出三房,虽然她为庶,但娘家嫂子自然要去看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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