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耘见长泰愁眉苦脸的样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手便给了他一个脑瓜蹦儿,“放心吧!你家爷是这么没有成算的么?这寿礼啊,自然已有着落,而且必然会让你家老爷百般满意,万分称心!”
长泰狐疑地瞅着他,这个主儿,又在打什么主意?
傅修耘却理也没理他,兀自神清气爽地踏上甲板,河风夹杂着寒意扑面而来,他却心情甚好地展颜而笑,“时辰不早了,启程吧!待会儿让船把式的媳妇儿用这鲜鱼入菜,鲜美可口,再烫上一壶咱们特意带来的冬酿酒,美酒佳肴再加这江上美景,可不是人间乐事么?”
长泰抬眼望天,乌云低垂,天将欲雪,哪儿来的美景可赏?
船离了港,一路北行。
青阳兰府的三太太却不知是不是之前送傅修耘的时候,在码头上吹了风,着了凉,当夜便病倒了。请了大夫回府,一把脉,只说三太太病得久了,这底子弱,小病也大意不得,需得好好调养。
兰溪有些忧心,想着要留下来侍疾。三太太却是不肯,挥着手将人撵去了上学。好在,不过小小风寒,兰溪便也没有太过在意,只嘱咐了伺候的人精心伺候着,便日日上学,一心扑到不久后的学中考试上。
是夜,冷风呼啸,吹得树影缭乱,吹得人直冻到骨子里头。正是月黑风高的时候,两道身影相互搀扶着,手里拎了一盏气死风灯,鬼祟地在这暗夜之中穿行。
一股寒意直往脖子里钻,当中一人忍不住压低了嗓音啐道,“这什么鬼天气?都快把人给冻死了!刚才多快活,烤着火,吃着酒,耍耍牌,再不济往被窝里躺躺也是好的,偏偏咱们还得值夜!哪儿像太太,有个头疼脑热的,往床上一躺,直吭吭便能让男人心疼了。”嗓音听上去略略粗哑,是个婆子。
另外一个显然也是婆子,听了这话,连忙骂道,“你这老货,两杯黄汤下肚,什么话都敢说了?三太太对咱们已经够不错了,不然你方才赌钱的本儿从哪儿来的?你这话若是让旁人听了去,有你好受的。”
之前那婆子确实是酒气上了头,如今一听这话,当下便蔫了,“我……我这不是随口那么一说么?哪就真是在编排太太了,富贵家的,你可得替我保密啊!”
“得了,少说两句。都怨你,让你走你非得捞本儿,这会儿才抄这近道,又不是不知道这地方晦气。”
“你是说这儿闹鬼吧?富贵家的,你不会是怕了吧?”
“闹不闹鬼两说,但死过人倒是真的,你难道不觉晦气?”
“倒也是,那咱走快些吧!”
两人说着,加快了步子,谁知,方一会儿,那盏气死风灯从手中松落,两声尖叫一前一后响起,“有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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