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之时,慕容辰凡用一副很惊讶和不解的眼神打量着我,然后忍不住凑到我跟前说道:“我母妃可很少关心外人,你算一个。”
正说着,一位不之客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服侍的宫女。
“今日是什么日子,这里好生热闹啊。”容妃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我朝她望去时,她已离我不到几步的距离。
“容妃娘娘。”我颔道。
各自身边的丫鬟请了安后,容妃嗯了一声,随着她挥手示意之下退到一旁。
她目光看了我几秒,转而漫不经心的冲兰妃道:“妹妹今日好兴致啊,平日里可是难得见上妹妹一面,看来今日沾了四王妃的光。”
再看向兰妃时,她已变了脸色,刚刚和她谈话时温和之态已然消失。
兰妃冷哼一声,道:“容姐姐倒是一刻也不嫌着。”
两人的话里听着没什么,但仔细一听,实则暗含讽刺。
我脑海里第一个反应便是,明显的,两人的关系可是不太好。
容妃不甚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了,她浅浅一笑,压根不以为然,“可不是,宫里面的鲜花一年接着一年盛开,人啊就好比御花园的鲜花,年轻时,芳华正浓还能任性点,如今上了年岁,即便是想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资格。所以,人嘛,握在手里的才是最踏实的,真到了花枯调败的那一天,也不至于无人问津,落个惨败的下场。”
兰妃娘娘眉目肃然,脸色变得越的难看,连我都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何况是她。
容妃这话摆明了是在暗讽兰妃娘娘听,兰妃的容貌相比于容妃,自然算得上貌美,可是,在这皇宫里面,光是年轻貌美也是不够的。人总有老的时候,兰妃虽然有慕容辰凡,相比于容妃,那又怎么样?容妃的两个儿子,如今一个手握重兵,另一个又是聪明睿智,无论从哪一方面,都是比不得的,也无法相提并论。
这话,莫说是兰妃,连我也未必受得住。
心里面有气,也只能忍着,只见兰妃凝神片刻,嘴角似笑非笑道:“姐姐说的极是,不过妹妹认为做人得懂得满足,不要妄图去抓住那些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的心思非我们能猜的懂,所以,各自安分守己才是。”
要说刚刚兰妃娘娘的脸色难看,那么现在容妃的脸色岂止用难看来形容,那眼神简直要把眼前的人杀了才解恨。
容妃强忍住怒气,冷冷一嗤道:“妹妹倒是看的很开,只不过姐姐诸事繁多,一方面要帮着皇上处理宫里面的大小事务,另一方面还要操心皇上的身子,哪能比得上妹妹这般清闲自在,一心待在寝宫里,不问世事,让姐姐好生羡慕的很。”
不得不说容妃嘴上功夫甚是了得,实在看不过去,忍不住替兰妃说了几句。
“容妃娘娘,兰妃娘娘其实也同你一样关心父皇的身子,这不,知道冰汐来宫里,特地过来询问。”我低声说道。
我知道此刻本不是我插话的时候,无奈已说出了口。
容妃的目光看我的时候,眉目一沉,并没有给什么好脸色。
而兰妃除了一脸的感激,还有其他的神色,两种表情错综交汇。
容妃蹙眉道:“想不到妹妹如此关心皇上。”
“自然是比不得姐姐对皇上的细心周到。”兰妃也不甘示弱。
看着眼前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心里五味十杂,随即明白,这宫里女人之间斗争,真是可怕之极。人心之杂,也是难以言明。
我借故称道:“两位娘娘,皇上那还等着,冰汐就先行告退了。”
找了个理由,和千萍离开了那场可怕的战争。
许是觉得没什么意思,容妃和兰妃也各自带着人散去。
路上,千萍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慢慢放了下来。
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平了平复一下心道:“刚才真是把我吓死了,当着容妃的面,公主为兰妃说话,你都没看容妃娘娘那生气的样子,恐怕日后对我们的处境更不利了。”说着,环顾周遭,并无旁人,又偷偷看了我一眼,郁郁道,“兰妃与我们素无交情可言,公主就算不为她说话,也不会说什么的,现在想来,当时公主真不应该那么冲动的。”
我也想过将自己置身事外,不予理会她二人的,但见容妃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又见慕容辰凡盯着容妃那恨恨的目光,他年纪虽小,却也懂得护母之心,当时心头为之一震,叫我如何袖手旁观,冷眼相看,故才忍不住说了几句。
况且兰妃娘娘给我的印象,不像是会玩心机耍手段之人,大概我天生看不惯容妃那趾高气扬的作风吧。
我轻哼一声道:“只怕没有今日为兰妃强出头这件事,以容妃的性子,又岂会对我们宽容大度。”
“可是………………”千萍欲言又止。
我打断了她,说道:“好了,别可是了,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就算后悔也为时已晚。”
对于帮着兰妃娘娘说话这件事,我并不后悔,也不是一时冲动,实则是看不过去。
千萍微微凝眉道:“公主既然这样说了,有句话不说出来,心里实在憋的难受,还望公主莫怪千萍失言之罪。”
看她无奈和为难的样子,想必应是考虑再三才忍不住说的,于是我道:“你说便是。”
千萍缓缓道来:“眼下我们还不知兰妃娘娘是敌是友,万一她是容妃娘娘那的人,公主此番冒失的行为,恕千萍直言,不知究竟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千萍的担心并不无道理,我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兰妃膝下只有慕容辰凡这么一个儿子,难保不会为了他着想,投靠于容妃处。但是后来见她二人怒目相对的情景,不像故意做给我看的。况且容妃是个容不得沙子的人,共侍一夫,本就是一个女人一生最大的痛处和不耻,女人心,海底针,女人的心思,是这世上最难懂的。他日得权,会不会对她们母子二人痛下杀手也未可知。兰妃是个聪明的女人,不然也枉费她在容妃的眼皮底下活到现在,我能想到的,她自然也能想到。而且,我一向不打没把握的杖,为了四爷,也为了七爷,我不得不变得小心翼翼。
我看向千萍,道:“错与对,顺其自然。我们不求人,只求己。”
这件事,我只是遵从了内心而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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