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授神,而民心为神!”付海喃喃自语地重复着,脑中不停地闪过人间界生灵在万界树下膜拜的景象,眼神越来越亮,心中豁然洞开,不禁仰天大笑,“哈哈哈,好!好一个“天不授神,而民心为神!”哈哈哈……”
刹那间,付海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但是跪在旁边的水季礼却没有感觉到一丝压迫,反而有种暖洋洋被保护的感觉。
付海的修为疯狂地向上蹿升,月岛上的灵气在一个呼吸之间被吸得一干二净,所有修士都感觉到体内灵力凝滞,若是强行运转,则灵力就会不停地外泄,所有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惴惴不安,四处张望。
付海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神识与身体仿佛完全脱离开来,身体完全变成了一个庞大的容器,而神识变得无比敏锐和迅捷。身体内每一块肌肉的颤动,每一丝鲜血的流动,每一寸经脉的蠕动,都变得无比缓慢而清晰,神识可以随心所欲地调整身体的每一部分和每一个动作。这是一种顿悟,并且不是普通的顿悟,还是一种极为深层的顿悟,体内的时间和速度被放大了数百倍。
付海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三个呼吸过后,完全适应了暴涨的灵力。但是如今体内紫府扩大了近乎百倍。即使刚刚吸入了大量灵气。也显得空空荡荡,目光一闪,神识蔓延向下,直达月岛深壑底部。猛力一吸,“轰~”,浓郁得几乎变成水滴的灵力,被抽了上来,如长鲸吸水一般灌入体内。
整个月岛被灵雾笼罩,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蕴含着极为浓郁的灵气,所有的修士受到外界灵气的压迫,体内功法竟然自行运转。被强迫吸收灵气,“轰~,轰~,……”,爆鸣声不停地响起。在场修士纷纷突破,修为都普遍被提升了一个小境界,有不少竟然提升了两个小境界,个别修士甚至突破了一个大境界,每个人实力都在飞速提升。
正当所有人为自己的奇遇而雀跃不已时,立刻又感觉到了惶恐不安,因为灌入的灵气没有停止的意思,除非能在短时间内提升自己的神识境界,否则,再继续下去,只有被灵气撑爆的结果。
月岛内纤毫之微皆在付海心神内,数万修士情形自然已被付海看到。付海不禁皱了皱眉头,数万修士只是因为闯入自己进行突破的区域而丧命,并非他愿意看到的结果;但是这数万修士并非月华族人,无一丝信仰之力,跟自己之间的联系非常微缩,若单独分出力量保护他们,花费的力量比保护月华族人要多数百倍,肯定会影响到自己突破;若现在放弃突破,数万修士自然无碍,但是像这样顿悟可遇不可求,就此停止,实在太不甘心,而且此时吸收炼化的灵气是平时修炼的数万倍,一旦停止,想要达到巅峰,耗费的时间恐怕要近百年才行。
看着数万修士渐渐鼓涨的身躯,付海的心间蓦然闪过父亲凝望自己的双眼,倏然一震,自己怎么可能变得如当年的修士那般冷漠?付海轻轻舒了一口气,“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非我所愿,如此顿悟不要也罢!”
付海心念中的瞬间转换,看似只是一个细微的念头,却让他守住了本心本性,使本来因为提升过快而变得松散的修为,骤然变得无比坚实,也使得他不同于以往任何神袛。
一直跪在付海旁边的水季礼更是亲眼目睹了付海身上的变化,虽然水季礼一直受到付海的保护,但是随着其修为的极速攀升,付海身上的气质变得越来越威严、高远,在他身边使人感觉自己如此卑微渺小,不敢仰视,即使付海没有散发一丝力量,那种永远高高在上的气势,就会压迫的人无法喘息。
如今付海的修为远远没有提升到极致,但是水季礼已经觉得自己不应该靠付海这么近,自己现在的行为简直就是亵渎,几乎羞愧得想自杀。
蓦然,仿佛一阵和风吹过,水季礼看到面前的付海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神袛——海月神,而是一个可以跟自己坐下来喝茶聊天的邻家男孩。这种感觉来的非常突兀,水季礼却觉得理所应当,仿佛付海本来就是这么一个人,或者说是神。高不可攀的神袛和平凡无奇的邻家少年,在这一瞬间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付海看向水季礼,露出笑容,“先生,请起身吧!”水季礼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毫无反应。付海一愣,突然发现周围的一切也变得缓慢下来,原来自己不仅没有从顿悟中清醒过来,反而在顿悟中再次顿悟,不仅影响到了自己,甚至开始影响周围的人和物。
付海心中蓦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看向藏书楼的大门。他觉得司马彩衣很快就要推门进来,这种感觉清晰无比,他甚至知道司马彩衣的到来将会为自己解决一个难题。
“哗~”,藏书楼的大门被推开,走入藏书楼的人果然是司马彩衣。
“司马彩衣叩见神袛大人!”
“你是想问我,外来修士之事?”付海心中那种奇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根本不必去思考,自然而然就说出了司马彩衣心中所想。
司马彩衣一愣,自己不想看着外来修士无辜死去,但是又不想影响付海突破,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不但可以救外来修士,还可以让付海更强,让月华族更加牢不可破。一时兴起的想法,司马彩衣还没有跟其他人说,也没想好如何跟付海开口,付海却未卜先知。司马彩衣随即顺势而为,“神袛大人圣明,神袛大人既然已经注意到了外来修士,自是不想其遭受无妄之灾,但是神袛大人连续突破,需一气呵成,不便再分神看护这些外人,属下愿为神袛大人解忧,既保得外来修士性命,又能让神袛大人功德圆满。”
付海露出一丝笑容,“天衍四九,尚有一线生机,无辜之人不被无妄之灾,你能助我圆满此意,大善!”
不见付海有任何动作,司马彩衣身前泛起一层空间涟漪,司马彩衣迈步而入,立刻消失在藏书楼中。而这所有的一切,水季礼却一无所知,甚至连司马彩衣的身影也没看见,而司马彩衣同样也没看到水季礼,两人仿佛是处在不同的时空,见到了不同的付海一般,就像是在佛前祈祷的人,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看到了佛,而且每个看到的佛都不一样,此时的付海已经开始触摸到了这种力量的边缘——神佛化虚,将原本实在可见的力量变成虚幻,相同的力量在不同人的眼中有不同的表现,针对的往往是每个人最脆弱的地方,从而能够用最少的力量达到最强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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