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放下了帕子,也顾不得眼角含着的泪,脸上讪讪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父亲他一向是古板的……薇儿千万莫放在心上,别坏了咱们的和气,我替爹爹赔个不是吧?”
她刚要屈膝,手便被秦薇扶住了,她疑惑抬头,正和秦薇冰冷的双眸对视,不由得一个激灵。
秦薇松开手,似笑非笑:“筝姐姐这话说的就过了,大伯父是你爹,却是我的伯父,你替大伯父向我赔礼,这礼我是受是不受?若我受了,身为晚辈又怎能受长辈的礼节?传出去没得叫人说嘴;若我不受,岂不又是不给你筝姐姐面子?筝姐姐倒是打得好算盘,这一下子便置薇儿于两难之地。”
秦筝愣住了,秦薇这是怎么了?昨日还是好好的,为何今天说话就这么夹枪带棒的?她是招谁惹谁了?还是说秦薇身边有人嚼舌?
她握紧了手中的帕子,泫然欲泣:“薇儿,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的,我只是不想因为父亲的原因和你生分了。”
秦薇垂眸,淡然道:“姐姐放心,你什么意思,我心里自是清楚得很。”
秦筝又哽住了,秦薇这话听起来倒也说得过去,但她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心头泛堵,几次三番碰了钉子,秦筝实在是没耐心再伺候这位喜怒无常的大小姐,便借故家里有事,带着人离开了。
秦薇送人到二门前,看着秦筝离去的背影,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仇一定要报,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秦筝当初害死她的时候,可是在让她成为天下人尽皆知的废后之后,她若是不让秦筝死得身败名裂,那就太便宜她了!
秦薇转身,微微冷笑,淡然回了幕烟阁。
这时候在灵堂里祈福的丫鬟下人们也都纷纷回到自己当值的位置上,幕烟阁的丫鬟们也都回来了,秦薇甫一踏入幕烟阁,便有两个丫鬟迎上来服侍:“小姐回来了!”
秦薇看着面前的垂杨和拂柳,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恍惚,自前世成为废后之后,她有多久没见这两个丫鬟了?时间太久,连她也记不清了。
垂杨上前呈上一条温水浸过的帕子供秦薇搽脸,拂柳端上了一杯热茶供秦薇润喉,又有小丫头铺好了床榻摆好了椅子,她的乳母孙姑姑已经在床榻边的小桌子上为她调好了加了砂糖的牛乳粥,还有各色时鲜果子。
秦薇接过帕子搽了脸,又喝了口茶,走到贵妃塌上坐下,接过孙姑姑递过来的牛乳粥喝了一口便放下了勺子:“我累了,想歇息一下,孙姑姑、垂杨、拂柳你们三个留下陪我说说话,剩下的人都出去吧。”
小丫鬟们应声放下手中的东西都出门去了,孙姑姑替她寻来一条薄被盖上:“小姐若要休息,便好好地睡吧,睡醒了咱们再说话,如今天气虽渐渐热起来,但也要当心着凉……”
秦薇抬手止住孙姑姑的话:“我不困,就是有些话想跟你们商量。你们这些日子以来,见伯父一家也见得多了,你们觉得,那一家子为人都如何?”
孙姑姑和垂杨拂柳几人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诧异,小姐怎么会想起来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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