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金香。”沈文博开口即出,在秦魏皱眉发问前迅速开口,“而且一定要是紫色的郁金香。因为它代表忠贞的爱,无尽的爱。”
秦魏皱眉想了想,随即看向沈文博:“你去办好这事,还有这个。”沈文博看向杂志上的戒指,立马接收到,但是作为一个间接的劳力运动者,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要为自己争取个福利:“秦市,您看我帮您去店里那订制的戒指还给您买好花,我觉得好人要做到底,就让老张早点下班吧……待会我送您过去,省的到时候老张看到了觉得心脏受不了。”
见秦市只是看着他,不摇头也不点头,胆子发育了的沈文博立刻扯开嗓子嚎了一声:“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随即,像是怕再多待一刻秦魏就要改变主意似的,立马起身快步走出办公室,很是愉悦地反手关上门。
待会跟着去就有好戏看喽!沈文博踩着轻快的脚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意思意思收拾了下自己的公文包,就准备前往离市政府最近的花店。钱玫玫正在校正岙镇重建演说词的稿件,见沈文博一脸神秘莫测地笑着回办公室又着急忙乎的像是要出去,就笑着搭讪了一句:“沈哥,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看把你乐得,秦市给你开工资了?”
“什么呀,你沈哥我又是去跑腿的活。”沈文博一边整理自己桌上的文件,一边抬头看了眼聚精会神盯着电脑的钱玫玫,“小钱啊,别那么拼命,那稿件要等两个星期后才会用到,你只要下周给我就行了。”这小姑娘工作态度实在是严谨,交代下去的活绝对不会拖沓肯定是提早完成,小年轻能这么静得下来心还真是不容易啊。只可惜啊……
“没事,早点干完心里好早点安心,要不然我连每天睡觉都睡不安稳。”钱玫玫头也不抬,眼睛还是盯着电脑屏幕,又是问了句,“什么跑腿的活,不会又是什么大件的东西要买吧?要不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好了……我陪你一块去吧,省的到时候你一个人又是搬不动。”
“不用了,这次的东西……”沈文博话还没说完,钱玫玫就点了保存,迅速的从电脑前站起身:“我好了,沈哥,我陪你去吧,正好……也让我有机会偷偷懒,出去晃荡一圈。”钱玫玫很懂得把握分寸,什么时候该正儿八经的工作,什么时候又该小女人似的撒娇,什么时候又该调皮捣蛋……总之,她总能在合适的时间地点做合适的事。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先走了,赶时间。”沈文博拿着公文包就出了办公室,侧身关门时还看了一眼里面站着的人。可惜了,这么懂得分寸的小姑娘却是用错了心思,要是能正儿八经老老实实地在这个位置上干上几年,还真能成气候,只是,这小姑娘心眼太大。
沈文博拿着车钥匙等在电梯前,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晚送她回家的情景。没想到,钱玫玫居然住在锦江小区,先不说那个小区光物业费就是他们面上工资的一半,单单说单元楼层他就觉得惊讶。要不是因为市长夫人坐不惯电梯,秦市可是一直常住锦江小区的。这样一来,一个二十四层,一个二十五层,随便想想都知道这里有猫腻。
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钱玫玫的简历上可是写着父母都务农,要是他没有记错,那晚连夜敢去岙镇救灾,她就在车上提过自己家就在旁边的一个小村子,这样说来,家里应该并不富裕。可是住的却是那么大的房子,不仅如此,居然还雇了一个保姆。沈文博不想以自己的小人之心去猜测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可是对于钱玫玫,他越来越是冲着秦市来的。
不过,小样没戏。沈文博越快地下了市政府停车库,取了车一改刚才凝重的心情,愉悦地踏上买花拿钻戒之路……
“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肖志青一边念一边转身在黑板上写上这几句,背对着全教室开口问,“有谁能解其中意,主动开口来跟我们聊上一聊?”
钟毓全身软趴趴的,下巴却是抵在桌面上,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肖志青挺拔的后背,犯花痴地问坐在自己左右两边的文秀与陶然:“你们有没有觉得肖老师是越来越帅了!本来就被他那双眼睛给迷得死去活来,现在又是这么一副正儿八经满腹学问的贵公子模样,真是迷死人了。”
“有,有,有!”文秀学着钟毓的工作同样抵在桌面上,朝着教室四周扫了一眼,“看看教室,本来人都没几个,现在场场爆满,而且女的居多,很多都不是我们系的。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陶子,你说呢?”
陶然不以为然地瞅了一眼肖志青,正好碰上他转过身来的视线,立时敛眉,随口答了句:“糟践了那双眼睛。”
“我听到下面的窃窃私语声,是不是有人欲语还休要千呼万唤始出来啊?”肖志青秀眉一挺,唇角一扬,三分痞气也成了七分的雅意,底下的女同学更是看呆了眼,小声议论声不断,一个个的更是纷纷举手表示捧场。
肖志青装模作样的扫了一圈,最后手指着陶然的方向,朗声叫到:“这位同学,刚才就是你说话的,老师虽然背对着你们但是却是听得一清二楚。是不是对于这句诗词有着很深刻的反思和见解啊?”
意料之中的事,陶然即刻站起身,淡淡一笑道:“老师,我从未经历过相思入骨的离愁别绪,所以……不是很能理解,烦请授业解惑。”看着虽似不卑不亢,但是全班的人都闻到了一股火药味,尤其是旁边的文秀和钟毓,两人还真是头一次见到陶然针尖对麦芒的架势。
“是吗?”肖志青走下讲台,一步一步走到中间第六排,站在陶然跟前问,“陶然同学,虽然你才二十几岁,可要说生活中从来没有过离别,应该是不太可能的吧?不要说其他的,单单说说这一个下午你来学校,你爸妈在家,这不就是离别吗?”
哇!这是两人对上了?!霎时全班几十双眼睛都往这边看来,这位肖老师似乎总喜欢找学校风云人物陶然的茬,两人明里暗里的互掐早就成了古诗词鉴赏课除看美男外的又一亮点。别说是其他人了,就连蔡文秀与钟毓,也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翘首期待啊。
“老师,我想此句诗词说的离别之愁绪不是只家人吧?”陶然一句话顶回去,丝毫不怯。
“哦?那就请陶然同学来说说,这里到底说的是什么离别情?”肖志青满目霜色,讥讽的语气出口,“我想作此诗的人对于凭栏对月应该很是熟悉吧……你说是不是?陶然同学。”
陶然看向肖志宇,眉头终是拧紧,肖志青今天似乎是极度的不同寻常。以往课堂上的各种刁难不过也就是小玩闹而已,绝对不会步步紧逼让人难以招架。可今天这咄咄逼人的得寸进尺,不像往日的玩笑,到像是替谁在打抱不平似的。
疯了!肖志青也觉得自己正是疯了!怎么会替肖志宇打抱不平?!可是昨晚上肖志宇独坐书房看着月亮自言自语的一幕就似一颗瘤牢牢地黏在他的心里。今天一踏进教室,看着陶然与其他人说笑的模样,就更是想起了昨晚上某个老男人对月怀人的苦逼样。所以一改之前的教案,故意地就挑了这首词,不知道是为了试探陶然的心意还是正视自己的内心。
看着陶然眉头微蹙的模样,肖志青暗骂一声自己真是疯了,替那个从小就讨厌的人叫屈,真是脑子被门挤了。可是,某个人满不在乎的说出没有感觉的时候,肖志青倒是正想要替肖志宇问一句:肖家阳台上的那个月亮,你还识不识?
可自己又是凭着什么立场呢?肖志青猛然间发现其实自己从来不在这出戏里,昨晚上肖志宇寂寥的背影更是提醒着,他从来都没有入戏过。那么,现在这出戏又是为了谁在唱。肖志青顿觉索然无味,不等陶然回答,就巧妙地转了话题自顾自地讲下去。一直到下课铃声响,再也没有找陶然的麻烦。
陶然满腹纳闷欣喜之余,却也是再也不敢看肖志青一眼,尤其是那双眼睛。刚才两人面对面时,肖志青替人抱不平的眼神蓦地让陶然内心一惊,不由得想起肖志宇来。昨晚的一幕来来回回思量了半天,原本就是一颗七窍玲珑心的陶然慢慢理出思绪。
他不是将军,陶然知道。可是不管是从相貌还是举止做派,却又甚是。他与自己早已相识多年,准确的说,是与之前的那个陶然可谓是青梅竹马,如若不然绝不会说出“小蝴蝶,你还是老样子,一见花花草草眉头就都皱起来了。”
陶然蓦地一惊,猛然间回神,原来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记得那个人说的每一句做的每一个动作,就连……陶然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就连上面流连的温度都似萦绕未消。对于肖志宇,她有太多的疑惑要问,有太多的未解之谜想要打开,又有太多的思绪想要厘清……秦魏,还有秦魏,陶然万念震动,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就连钟毓和文秀什么时候与她告别都不知道,猛然惊醒自己已只身站在校门口,惶惶然左右顾盼,不知该往何处。正自茫然无措中,传来一身熟悉的喊声:“小然!”陶然一下抬眸望去,对面的人含笑凝望着她,好像已站在那里等了她千年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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