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啊,你知不知道,没你的这些日子,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你大爷的可算回来了啊”孙震寰站在山脚下,望着眼前的高大白鹤,一把搂住了白鹤的身子。
“唳~唳”凌云晃了晃脑袋,有些呆呆的望着孙震寰,随即低下脖颈,把修长的喙贴在孙震寰脸上蹭了蹭。“嘿,好了别蹭了,有点儿痒”孙震寰摸了摸凌云细长洁白的翎羽,掌心传递着毛绒绒的手感,舒服极了,凌云也享受的闭上了眼,不时喳喳嘴。
“终南山又生了一批幼崽,委屈你这个鹤王整天陪着我大江南北的转悠了,知道襄阳剑冢里有头金雕么?你两块头差不多,都是天生异种,那金雕要是母的呢,我就给你凑个伴儿搞个跨越物种的恋爱,那要是头公雕了,你两也能做兄弟,不至于寂寞,你说对不对?”
孙震寰一边笑着一边给凌云顺毛,凌云瞪大眼睛看着孙震寰:“唳?”
“哈哈哈,有机会的话,你迟早会见到它的,走啦回终南山吧”孙震寰脚尖轻轻一点,身子腾空一跃而起,落在了凌云背上:“你这块头又大了一圈,今儿我躺你身上,你可别把我掉下去了”
‘呼啦’几声,白鹤振翅带起旋舞的气流,浑身云一样的翎羽抖动几下,羽翼高高扬起,向着天上不断升空,越飞越高越飞越快,很快就翱翔在了云层之间,消失不见。
而在此时,中都燕京。
王处一行至中都长街,意外结识了郭靖,二人后来闯入王府救人,一并在赵王府杀了个来回进出,却不料临走时着了灵智上人的毒手,此刻身中剧毒气面无血色。本是长眉秀目、长须缕缕的羽士形貌也荡然无存。
王处一铁青着脸,颤着身子盘腿坐在床上,对郭靖道:“快……快……找一只大缸……盛满……满清水……”郭靖道:“还要甚么?”王处一不再说话,挥手催他快去。
郭靖拿着银两,吩咐小二准备了好几缸清水,自己凭着一身蛮力将水缸抱回房内。王处一道:“好……好孩子,你抱我放在缸里……不许……别人过来。”郭靖不解其意,依言将他抱入缸内,清水直浸到头颈,再命店小二拦阻闲人。只见王处一闭目而坐,急呼缓吸,过了一顿饭工夫,一缸清水竟渐渐变成黑色,他脸色却也略复红润。
王处一道:“扶我出来,换一缸清水。”郭靖依然换了水,又将他放入缸内。这时才知他是以内功逼出身上毒质,化在水里。这般连换了四缸清水。水中才无黑色。
王处一笑道:“没事啦”扶着缸沿,跨了出来,叹道:“这藏僧的功夫好毒!”郭靖放了心,甚是喜慰,问道:“那藏僧手掌上有毒么?”王处一道:“正是,毒沙掌的功夫我生平见过不少,但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今日几乎性命不保。”郭靖道:“幸好没事了。您要吃甚么东西,我叫人去买。”
王处一命他向柜上借了笔砚,开了一张药方,说道:“我性命已然无碍,但内脏毒气未净,十二个时辰之内如不除去,不免终身残废。”
郭靖听完,急急忙忙拿着药方冲了出去,只是不多时便垂头丧气的回来:“道长,这周围药店我全问了,任我开多高的价钱,那些掌柜都说药材没了”
王处一闭目叹息:“好毒的心肠啊”
郭靖愣神,不解问道:“道长是什么意思?”
“孩子,我给你开的药方,每种药材正是针对我受的伤势毒素,偏偏一时半会所有药店都不剩半点药材,这必是那小王爷的毒计!”
“这……这可如何是好?”郭靖心中难过,伏在桌上放声大哭。
王处一笑道:“人人有生必有死,生固欣然,死亦天命,何况我也未见得会死呢,又何必哭泣?”轻轻击着床沿,纵声高歌:“知其雄兮守其雌,知其白兮守其黑,知荣守辱兮为道者损,损之又损兮乃至无极。”郭靖收泪看着他,怔怔的出神。王处一哈哈一笑,盘膝坐在床上,用起功来。
“世路浪迹心已惯,随意晃来处悠然;
闲看荒山半月落,破瓦醉卧饮浮生”
荒废的破庙里,燃起了一堆篝火,淡淡的肉香飘忽在空气里,勾的人食指大动,胡子花白衣着邋遢的老叫花,正躺在一旁的茅草垫子上,举着葫芦灌酒,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打湿了一大片衣襟,那老叫花一边饮酒,一边高歌而唱,看上去好不自在!
“一葫芦陈年美酒,一大只芦花肥鸡,给我神仙日子我也不换咯!咕咚咕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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