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芈通领了符节,便带着自属护卫亲兵,从都城丹阳出发,直奔荆山。
只是这楚国的领地,真的应该用一个“东拼西凑”来形容,各领地之间并不连贯。从丹阳去往荆山,中间竟还要穿过一个谷国!
这一切,却是得益于楚国先祖熊渠的策略,实行的是近交远攻。在楚国的周围,有谷国、邓国、卢国、鄢国、罗国、权国等小国环绕。贸然开战,数国联合,必然会寡不敌众。对于他们,先祖熊渠采取友好睦邻的政策,稳近而打远。
也便是在那时,楚国才借道谷国,在扬越国手中夺得这荆山之地。为此如今的楚国,其都城丹阳等核心区域,还依然被谷、邓、卢、鄢等国包围,而在这些小国之外却还有大片的楚国飞地,却又没有连成片,真是纵横交错,俨然是楚国中夹杂着诸多小国……
幸好这谷国与楚国交好,又不大,芈通一行只用了两日,便安然穿过了。
初抵荆山,春雨已停。芈通却并没有急着去祭天台的所在地雷公岭,而是在荆山下的城邑住下,并命人传来荆州邑里的所有官员。
荆山邑大夫鬻(yu)守,也是芈姓,楚室公族里的一支,世袭楚国祖先鬻熊的“鬻”为氏,按照辈分,芈通还应该叫他一声公叔。
荆山邑集尹成丰,是一个肥头大脑的矮胖子,看其年龄,已近四十,同是长辈。还有诸多里正、士师站满公堂,年龄皆长……
他们看着传唤之人竟是一个面相稚嫩的毛头小子,全然不放在眼里,依然相互嘻嘻哈哈、议论不停。虽说诸人也都知晓这子是君敖次子,但他们亦听说过这仲公子是一个傻子,而且是庶出,并不能拿他们怎么样。若不是看着其有符节在手,又带了一些护卫亲兵,不然恐怕连来此的面子都不会给!
芈通知道这些人自大、傲慢惯了,不给点下马威恐怕很难降服。不过这些人又不能动狠,要是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父敖怪罪下来,可也不好交代。
看来只好拿自己人动手,吓吓他们了,随计上心来。
芈通表面装作满不在乎,淡定的坐在正案之上,一边翻阅着名册,一边任由着这些下大夫们小声议论:
“呵呵,鬻大夫听说没有,这公子通是主动请缨来建造祭天台的!”
“听说了,听说了!”
“不是说他脑子有点问题吗,为何如此大胆?”
“你自己不都说了嘛,他脑子有问题!非常人所能理解。”
“也是,也是!不过成大夫,你说他能建好这祭天台吗?前面可整整被雷劈了三次,那些建造之人可比他有学问多了!”
“我看悬,公输虔虽然讨厌,但对建造之术还是有些见解的,就他都建造不成,凭这傻瓜?怎么可能!”
“确实,看他那翻阅卷宗的样子,一看就没有拿过竹简之人,哪里还会有什么真本事!”
……
芈通慢慢翻完名册,抬头扫视了一下诸位公叔,脸上依然挂着笑容,缓缓才打断这群议论人群,道:“这荆山邑名册上,记有九位下大夫,为何此时只来了七位,还有两位何在啊?”
“启禀公子!没来的两位下大夫,一位因家中丢了三只羊,需要急着寻找,不能前来;另一位乃是公输虔,上一次的祭天台就是由他主持建造的,未完成君敖指令便是罪臣,已经捆绑在了祭天台,只等公子前去发落,故此就少了这两位!”芈通手下的一名护卫跪地拱手回道。
芈通听完,望了一眼回话护卫,依然面不改色,懒散散的说道:“当初发放号令时,本公子是如何说得?”
“呃……公子传令,务必所有荆山官员全部到场,不得有误!”护卫再次回道。
芈通脸上微微一皱,肃道:“如此说来,本公子话语,并无歧义!那便是汝的耳朵有毛病啦,留着又有何用?来啊,去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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