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信用联社主任龙贵飞的来访,让胡晨阳很高兴,胡晨阳在冠城乡当乡长、书记时,切入点就是筹建运输公司,龙主任给予了大力支持,二人也建立了友情。
“哎呀,龙主任,老朋友了!”胡晨阳紧握着龙贵飞的手,拉到沙发上座下,然后道:“晚上我请你吃饭。”
龙贵飞嘿嘿笑道:“胡县长,你刚上任,我应该请你吃饭才对。”
“好啊,”胡晨阳也不客气,“行,你请我,等下把你们几个主任都叫上,我这边把国璋县长也叫上。”
“好。”
胡晨阳道:“龙主任你来得正好,我有些想法,正要向你请教。”
龙贵飞道:“请教不敢当。”
“龙主任,是这样,这二年,新峡县的经济发展不是很快,国有企业不用说了,私营企业发展得也不怎么行,数量不多,规模也不大,究竟是什么原因制约了新峡经济的发展?我想请你从金融支持的角度,分析一个这个问题?”
“哎呀”,龙贵飞道,“胡县长,从来没有哪个领导问过我这样的问题。”
胡晨阳微笑道:“你说,这是不是一个问题?”
龙贵飞道:“是,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也是一个关键的问题。”
“好,我洗耳恭听。”
“胡县长,金融支持问题,从大道理上说,金融系统当然要支持当地经济发展,否则,要我们银行干什么?但是,实际上,在金融支持背后。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金融安全问题,我们内部叫防范金融风险。而新峡县就是在这方面出了些问题。”
“哦,什么问题?”
“我一说你就知道:前几年,杨文远当县长时,搞了企业改制,把县里一些国有企业都卖给了私人老板。”
“这事我知道。”
“企业改制。大势所趋,也不是不可以搞,但是,在操作过程中,有些人采取了种种手段,逃废很行债务。让县里的几家商业银行吃了恶亏,损失最惨重的就是县工行。行长都被撤职了,全行职工降薪、降福利。从这以后,市里对新峡县的信贷规模卡得很紧,县里几家商业银行在放款时也很谨慎。”
“是这样啊?那你们呢?”
“我们信用社主要是为农民和乡镇企业服务的,以小额贷款为主,还好。”
“恩。龙主任,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在企业改制问题上,出了一些问题。而这些问题,说到底,是一个政府诚信问题?”
“对对对,”龙贵飞连说了三个“对”,道:“我就是这个意思,说白了,政府需要诚信。”
“明白了。”
二人还回顾了前二年的合作经历,冠城乡运输公司那一批贷款购车户,90%以上都还清了贷款,个别贷款户因为出车祸等原因,没赚到钱,无力还款,出现这种情况后,胡晨阳非常支持信用社的工作,先是让运输公司从管理费中垫付了利息,又由乡里、村里出面做通了第一担保人的工作,合理承担了一部分损失,使得拖欠还款的情况没有漫延开来,确保没让信用社损失一分钱本金和利息。应该说,这次购车贷款的操作虽然让人有些提心吊胆,但结果却不错,是一次成功的尝试。
龙贵飞道:“胡县长,说实话,那次给冠城乡运输公司贷款,我压力相当大,虽然没出大问题,但那只能归结为运气好,全省其它一些地方也搞了一些购车贷款,都多多少少出了些问题,有的地方问题还很严重,一半的贷款本息收不回,打官司都收不回,有些人乌纱帽都丢掉了。”
胡晨阳道:“正因为你做得好,更加难能可贵啊?上面应该来总结经验才对啊。”
龙贵飞苦笑一声:“还总结经验?有人要拿这件事搞我呢。”
“啊?”胡晨阳追问:“怎么回事?”
龙贵飞道:“说实话,今年一年都不大顺。”
“哦?”
“是这样。去年,市里联社要提拔一位副主任,搞了一次所谓的‘竞聘’,我也参加了,结果,最后还是有关系、会送礼的人上去了,我呢,‘寡妇睡觉——上面没人’,搞不过人家。”
胡晨阳点点头:“龙主任,这种情况,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听了这话,龙贵飞很是后悔:“是,我也是大意了,总以为这次公开竞聘,大家凭本事。唉,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胡晨阳道:“再争取机会吧。”
龙贵飞却摇头:“争取机会?能坐稳现在的位子就不错了。”
“什么意思?”
“我那个竞争对手,现在回过头来,想搞我了。”
“怎么个搞法?”
“不是很清楚,不过,也听到了一点,听说,要派检查组来,据说是要彻底清查购车贷款的事。”
“明白了。龙主任,你跟我说实话:你怕不怕查?”
“我怕个卵!”龙贵飞愤愤不平地道:“胡县长,我不是吹牛,我们在冠城乡搞的购车贷款,是相当成功的,除了极个别的车主因为交通肇事出现过拖欠一、二期还款,绝大多数都将本息还清了,这在全省、甚至全国都是相当不错的。”
胡晨阳听明白了,道:“那就让他们查,查完了,得出了结论,再想办法。”
胡晨阳的“想办法”究竟是什么意思,没有明说,龙贵飞也不好细问,约好晚上在“湘味鱼头”见面,先告辞走了。
……
随后,胡晨阳又跟冠城乡信用社主任王克勤通了电话。
王克勤接到胡晨阳的电话,很激动了:“哎呀,胡县长还记得我啊?”
“怎么不记得?”胡晨阳道,“我在冠城乡工作,得到过你的大力支持。我是不会忘记的。王主任哪天到县里来,通知我一下,我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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