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斌已经开始在修建一条从乡里通往枫树村的简易公路了,还答应:“水泥厂正式生产以后,肯定要修一条水泥路,从枫树村一直通到乡政府。”
阿炳听了心中窃喜,道:“要是一直通到县里就更好了。”
胡晨阳则扳着脸批评阿炳:“阿炳啊,你这样想不对啊,这会把人家齐总吓跑的。”
为了背阴草的事,伍青青已经是第五次来冠城乡了,这一次,她还特意抓着胡晨阳一同来到枫树村,察看水泥厂预选地址。
远山的枫树,在深秋中已经红了一大半,远远看去,如同流动的火,从半山腰一直蔓延到山顶,那种流火与蓝天相互辉映的情景,真美!
然而,细细察看,还是有些遗憾的,被称作“枫树岭”的那座山,由于石灰厂的农民已经在开采石灰,被开采过的地方,裸露在群山处,显得有些丑陋。
伍青青将那块“丑陋”指给胡晨阳看:“你不觉得难看吗?”
胡晨阳只好点头承认:“是有些难看。”
伍青青确实觉得遗憾:不管怎么说,水泥厂搞起来以后,再怎么注意环保,对冠城乡的环境、空气污染肯定是免不了的,而这些,对于她在冠城乡观赏星空,也肯定有影响。
所以,伍青青也是半真半假地对胡晨阳道:“可惜了,华夏大地上最后一块净土。”
胡晨阳听了,挺诚恳地道:“对不起。”
那次,在药材基地的签约仪式上,人太多了,市里和县里的领导们都围着伍青青转,胡晨阳反而成了不起眼的配角,所以,伍青青那次去冠城乡,没能与胡晨阳说上几句话。事后,胡晨阳还给伍青青打了电话,很是诚恳地表示“对不起”。
这虽然是件很小的事情,却让伍青青体会到了胡晨阳细心与周到的一面。以伍青青的个性,就是错了也只是记在心里,绝不轻易跟人道歉的,而胡晨阳并没什么错,却能跟她道歉。
这就是性格的差异了。
这次,伍青青又带来了她的天文望远镜,原想第二天好好看看星空的,没想到天气说变就变了,冷空气急剧南下,还下起了绵绵细雨,伍青青就有些郁闷。
晚上,胡晨阳陪伍青青一行吃完饭,开口又是道歉:“伍总,对不起,天气不好,也不能陪你上山看星星了。”
伍青青打趣道:“胡书记,天气不好是老天爷的事,要道歉也应该老天爷道歉,你说什么对不起?”
胡晨阳嘿嘿一笑。
后来,胡晨阳送伍青青一行去了乡里的红光旅社。
胡晨阳还特意带了一包金顶养生茶过来,动手给二人都泡上了,又把茶叶拿到廖博士他们房间,给他们也泡上了。
然后又回到伍青青住的房间,二人单独相处时,说话就比较随便了。
胡晨阳端起一杯茶喝了口:“姐,回去时请你帮我带些茶叶给树军,多带些。”
“好啊。”伍青青道,“不过,树军和我都喜欢喝咖啡的。”
胡晨阳道:“喝咖啡哪有喝茶好?我这可是道家养生茶。”
说到道家,胡晨阳很是感慨:“姐,你听说过没有?老君观的玄青道长,很有本事,精通医术,肯定有些道家秘方,要是能开发出一些新药品就好了。”
伍青青听了,很是心动:“是啊。不过。我没跟道士打过交道,而且,树军很讨厌道士。”
“哎,”胡晨阳想就此揭开心中的一个迷团:“树军是说过,她对道家没什么好感,我也不好问,这是怎么回事?”
伍青青微笑道:“让她以后自己告诉你。”
胡晨阳就有些遗憾:“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
又是“对不起。”
伍青青道:“对不起都快成了你的口头禅了,哎,你一年到头要说多少次对不起啊?”
胡晨阳笑道:“没统计过。”
“我很好奇啊,”伍青青道,“你没做错什么,都喜欢说对不起,真要做错了什么,那应该说什么?”
胡晨阳微笑道:“那只好说‘真的对不起’了。”
二人大笑。
伍青青道:“其实我讨厌男人说对不起,因为这通常是他们做错了事又不敢承担责任,说句‘对不起’就想逃脱责任,这个我很讨厌,不过,你是例外,因为你并没做错什么。”
胡晨阳含笑摇头:“我听说,你手下的员工都怕你。”
“对。‘慈不掌兵’,企业管理与领兵打仗一个道理,绝对不允许松松垮垮的,我们制药行业更是如此,人命关天哪,那么多药品,有一个产品出了问题,整个企业就完蛋了。”
“是!”胡晨阳道,“严格管理,才能带出一支好队伍,我听阿炳说,廖博士他们做事,一丝不苟,专业精神非常强。”
“恩,廖博士是个工作狂,以前在一个药研所工作,受人排挤,无所事事,是我把他挖过来的。”
“哎呀,”胡晨阳恭维道,“伯乐在世啊,还是位女伯乐。”
伍青青与胡晨阳很谈得来,以她的性格,其实很少与男人私下接触,更不大可能与一个男人讲这么多掏心窝子的话,偏偏跟胡晨阳就有这么多话说。或许是因为胡晨阳与乔树军的关系,伍青青作为树军的表姐,与胡晨阳的关系很自然地就拉近了,彼此都不设防了。
伍青青忽然就问:“晨阳,你听说过我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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