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甯语往下刺的那一瞬间,突然有人徒手捉住了匕首的刀刃阻止了一场悲剧,锋利的刀锋划破了手,鲜血沿着指间不断的往外流,全数落在安甯语雪白的衣衫之上化开格外刺眼。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此刻匕首离安甯语的胸口不足一个拳头的距离,而紧握着匕首的人竟是她身旁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墨倪。
“为什么,”同一个问题连墨倪都忘记问了多少回,实在是安甯语今日的所有决定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为什么你要死,”
“因为你有活下来的理由,为了孩子至少你应该要努力。”这样的抉择让安甯语也觉得讶异,从来没有想过内心居那般无法控制的爱着墨倪。以前总以为不会爱了,原来发现其实不懂而已,并早已在她的心底生根发芽。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眼前这一幕,无疑戳痛了董明生,令他捉狂的并不是墨倪徒手替安甯语拦下那一刀而受伤,而是安甯语竟然为了墨倪而死,他始终不肯相信,“不应该是这样的,安甯语你应该杀了这女人。”
最后,情绪崩溃的董明生举起了手中的刀,狂怒,“你们两个都去死吧。”
‘嗖嗖嗖’站在周围蓄势待发的护卫,眼看董明生高举手中的刀,于是纷纷射出了手中的弓箭,董明生还有他身边的同党命陨当场,谁又会想到结果会是这样,谁又想到安甯语刚才差点死在自己手里。
一场惊心动魄的战役在董明生遗憾的离开人世而落下了帷幕,峰回路转的让人无法相信,刚才还命悬一线如今安甯语和墨倪竟然安然无恙的待在原地。至于董明生一心想要看着安甯语重滔他的覆辙,最终安甯语竟然为了墨倪去死,谁又想到这样的结果。
“你的手在流血。”安甯语的话惊醒了两人同时松开了手,‘铛’一下,那把带血的匕首跌落至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看到墨倪手上的伤连着心也会痛起来,安甯语掏出了手帕替墨倪小心的包扎。
依旧跪在地上的墨倪望着轮椅上死不瞑目的董明生,曾经深爱过的男人竟然变得如此陌生,脆弱的自尊让复仇的*吞噬了灵魂,成为了泯灭人性的怪兽。雾散,梦醒,终于看清,那是千帆过尽的沉寂,回过头,望着安甯语说,“既然现在他人也死了,放我走吧。”
即便刚才历经了生死也从未让安甯语畏惧,奈何墨倪说要离开,她的心会慌乱不已,欲语泪先流,摇了摇头力图要挽留。即使一直以来什么都不说,也希望墨倪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却不知为时已晚。
“今日若你坚持不让我离开,我也唯有死在你的面前。”说完,墨倪重新拾起了地面沾染了血迹的匕首,架在脖子前凝望着安甯语充满了悲伤的双眸。即使不愿意承认,现在墨倪还是看懂安甯语的心,而且还借以要挟,恐怕是她唯一的选择。
泪湿了双眼,痛留在了心间,没想到连墨倪也一样,安甯语望着她艰难的说,“所有人都在逼我,连你也要逼我吗?”一路以来安甯语被迫过着她不想要的生活,所有人都在逼她做出选择,有史以来墨倪对她来说是最艰难的决定。
“既然一样,那便求你放开,免得在彼此伤害。”记忆中好像从未见安甯语落泪,眼前可怜楚楚的安甯语让墨倪的心抽搐了一下,却从未想过安甯语也有如此感性的一面。
“感觉不是一种东西,不是你说放开就可以放开的。”之前墨倪一直说因为不爱所以不恨,原来是真的,安甯语因为爱着,所以恨墨倪的无情也不愿意放开她的手,“难道你真的有那么讨厌我,宁可死也不要跟我回去吗?”
“并不讨厌,只是不得已。在别人眼里安府的生活锦衣玉食,可对我来说不过是冰冷宽敞的牢房而已。它束缚了我的自由,禁锢了我的身体,剥削了我原本可以追逐的幸福。我不想要在这样活下去。”由始至终墨倪都是渴望在天空翱翔的鸟,安府永远无法给予她这些东西。
眼看墨倪离开的*越发强烈,让安甯语开始觉得不安,但她还是试图要说服对方,“刚才董明生问为什么我不否认孩子一事,直到现在我恐怕知道了答案。以前我总逼自己逃避,才发现是多么的愚蠢。”
“什么也别说。”墨倪似乎已经感觉到安甯语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对不起。”
从来都不懂得表达情感的安甯语,最后还是说出来,“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我只想让你留下来。”
“很久以前,我就没有要留下来的理由。”这不过是墨倪的托词也是事实,这里已经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人或者事,所有的事都应该在董明生的死而终结。现在的墨倪只想展开新的生活,而不是继续留在这里。
“但我有,如果你走了,那我就剩下一个人了,我不想要一个人。”以前一直没有发现,将要失去才意识她存在的重要。
对安甯语这番落寞的陈述,连墨倪也吃了一惊,从未知道在她心目中竟如此的重要,“你怎么会一个人,你还有你娘、还有你哥和安家里那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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