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客之间原可能存在的一切障碍,现在全都破除。大家都因共同的不幸联结在一起了。其中数哈伯德太太最为伤心。
他们之间的抱怨叽叽喳喳的几乎汇成了一条河流,而其中蒙索勒佛夫妇所坐的地方无疑是一片净土,一看到他进来,蒙索勒佛夫人就向他招手。为了让自己的耳朵得到片刻的安静,坐下来舒舒服服的吃一顿早餐,波洛有些艰难的穿过了人流和他们一起坐在了最后。
“波洛先生,以前我一直都喜欢坐在离侍者上菜最近的地方,这次,我只希望能够安安静静的度过这个早上。”她看了一眼此时热烈讨论着的人们,“他们总是不关注天气却又是大惊小怪。”
这时,他们的早餐上来了,他们享受了片刻的宁静。在美味的早餐过后,大家都有了谈话的*,“我早就预料到我们走这条路线的话可能会被困在半路上,如果不是你和我发生了一些小矛盾,也许我们现在就是在温暖的塞浦路斯岛上,这都是你的过错。”蒙索勒佛夫人有些斤斤计较地说。
但是蒙索勒佛先生显然很是迁就她,“你也可以不改变你的行程的,你不是经常一个人去旅行吗?”
这句话可是让蒙索勒佛夫人极为不满,她用谴责的目光看着自己一直在喝茶的丈夫:“你这句话说得可真是轻松,我自己一个人去好了。我们定的可是双人套房,只有我一个人出现在那里,你是想要我被随随便便的人非议吗?”
他们再交谈了一会儿蒙索勒佛夫妇就回到了他们的包厢之中。波洛继续留在这里和其他的旅客一起消磨时间,在这种时候,和大家待在一起总是能够给人特殊的安全感。他听了许多有关哈伯德太太的女儿的事,也听了已经去世的哈伯德先生终生的习惯,从他早晨起床,开始吃当早餐的谷类食物,直到晚上最后穿上哈伯德太太亲自为他织的睡袜睡觉的习惯。
正当波洛听那位瑞典太太为达到传教目的而胡扯的时候,有个列车员走进餐车,在他身旁站住了。
是鲍克先生派遣他来寻找波洛先生的,波洛迅速的起身,跟在他身后。当他走进一个二等包厢时,他的朋友脸上的凝重使他明确的感受到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这确实是,车厢内发生了一场凶杀案,死者是昨天向波洛寻求帮助觉得自己处于极度的危险之中的雷切特先生。
根据康斯坦丁大夫的判断,死亡发生在半夜十二点到凌晨两点之间。据说在一点差二十分左右,他还活着,当时他和列车员说过话。雷切特先生的佣人,今天早上去敲了几次门。都没有答应。后来,也就是半小时以前,餐车侍者来了。他想要知道先生要不要午餐。这时候是十一点钟,之后打开了他的房间门,发现他已经死了。
雷切特先生包房的窗户发现开得很大,这很容易使人引起猜想,凶手是从那条路逃走的。但是,打开窗户是种假象。任何一个从那条路离开的人,都会在雪地里留下明显的足迹,可是没有。他的身上被捅了十二刀──十五刀,其中有一、两刀是戳得很有力的,戳穿了骨头和肌肉上坚硬的韧带,可是这么许多刀好象都是胡乱地任意戳的。有几刀只是一擦而过,几乎没什么损伤。象是有人闭上眼睛,然后有狂乱中盲目地戳了又戳似的。
这是一种极不寻常的状况。
在好友鲍克先生的再三请求在,波洛欣然接受了这个案子,打算亲自到案发现场查看一番。
这节车厢里,康斯坦丁大夫和鲍克先生是仅有的旅客。从布加勒斯特来的车厢里,只有一位破脚的老绅士。他是列车员很熟的。在那后面是普通客车,可是那些车厢和他们无关,因为昨天晚上供应过晚餐以后,就都锁上了。伊斯坦布尔──加来国车厢的前面,只有那节餐车。这是唯一的好事,在晚上十二点半的时候,列车撞入了雪堆。打那以后,任何人都不可能离开列车。所以,凶手还在车厢上,而且是在伊斯坦布尔──加来的车厢里。
但是在去案发现场之前,波洛觉得完全有必要找麦克昆,雷切特先生的秘术谈一谈。但是并没有多少收获,除了从他那里得到了两封恐吓信。第一封信原文如下:“你以为你已骗过我们,侥幸成功了,是吗?决不可能。我们决心要干掉你,雷切特,一定要干掉你!”没有署名。
波洛除了扬了扬眉毛,未加评论,他捡起第二封信。“我们打算用车子绑架杀掉你,雷切特。不用多久了。我们将要干掉你!干掉你!当心点!”
波洛放下信。“文体单调!”他说。“笔迹多样。这要有专门用于这方面的眼光。这封信不是一个人写的,是两个人或者更多的人写的──每一次各写一个单词的一个字母。同样,还可以用印刷体写。这就使笔迹的鉴定工作困难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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