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齐说这根毛就是那只血乌鸦的,今早他一起床,就看到这根毛放在他的枕头边上。
我说这谁放的?
阿齐说他也不知道,他那房间是一间地下室,以前是红卫兵用来关押爷爷的,没窗,门一关上,别说鸟,就是蚊子都进不去。
我说你锁门了吗,会不会是大伯或者大伯母进去放的?可他们又去哪里来的血乌鸦的毛?
阿齐说这个问题太深奥了,别问他,现在最要紧的是去救那只血乌鸦!
我说什么了?它被大伯捉住了?
大伯很擅长捉鸟,在我们村,他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阿齐说不是,是李大宝联合许多人已经把那只血乌鸦逼到了碾米房里,正准备放火烧它,我们快去救它吧。
“腾”一下,我感觉到热血沸腾起来,这只血乌鸦要真是姐姐变的,我绝对不会再让他们给烧死了。
我左手提杀猪刀,右手提砍刀,拔腿就向碾米房跑去。
阿齐扔掉手里的那个铁圈到草丛里,也捉起我的柴刀和菜刀,紧紧跟在我后面,边跑边说,这只血乌鸦可真是神奇得很,这几天村里人心惶惶的,都是这只血乌鸦弄出来的动静。
我说什么动静?
阿齐跟上我,继续说道:那个王神婆的老公大前晚出去喝酒回来,回到村口就死了,胸口上也是一个血洞,心脏也不见了。
我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整天酒不离口的风叔,一个从来不修边幅的小学老师。
我奇怪地停下步子,看着阿齐,问道:“风老师也死了?死得跟我妈一样?”
阿齐点点头,继续向前跑,说要快点了,否则他们烧了那只血乌鸦可就晚了。
我跟上他,听他继续说道:前天中午,大白天的,李大宝的老妈,那个整天骂我是野仔的三八婆,在去鱼塘里洗衣服时,洗着洗着大叫一声,然后掉进了鱼塘里,等捞上来一看,整个身体也穿了一个大洞,心脏也没了。
“啊?!”我吓得惊叫一声,又一次停下脚步。
阿齐一拉我,说快点了,那三八婆死了才好呢。你妈死时也没有见你这么惊慌。
他脚步不停,我只好跟上他,听他继续说:这两件事发生时,都有人看到一只血乌鸦出现,并且曾经对死者进行了攻击,直接就穿过去,然后人就死了,心也没了。
这几天我一直不出门,根本没有人告诉我这些,天啊。
难道这就是父亲说的大戏?
阿齐继续说,村里现在都在说,一定是李大宝和王神婆烧死了你姐姐,她变成了血乌鸦回来报复了,于是昨天天没亮,那李大宝就把全村人都集中起来,一人一张鱼网,到处去捉那只血乌鸦,结果就在你姐的坟头上给网住了。
我“啊”一声,说真的是在我姐的坟头上?
阿齐点点头,说千真万确,当时他也在场,是李大宝的小儿子李金银发现的,然后几个人偷偷过去,用鱼网给网住了。
我紧张极了,忙问那后来呢?
阿齐说后来大家都以为肯定能捉住了,因为两张网罩住一只乌鸦,千分之百能捉住,可就是在众人都以为没事的时候,刮了一阵风过来。
我说什么会凭空有一阵风?
阿齐说就是很奇怪啊,也不见下雨也不见打雷的,就那么从坟场里凭空刮出一阵风,把那两张鱼网给刮走了。
我心里暗暗一喜,不知道为何却真是希望那只血乌鸦就是我姐变的了。
“快点,好多人啊。”阿齐跑在前面,左手握柴刀,右手握菜刀。
前面百米处已经看到了碾米房,就在晒谷场旁边。
此时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至少有四五百人,把整个碾米房重重包围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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