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这些天来,白天始终在下雨,天阴沉沉的,厚厚的黑云一层一层不断往下压,云中雷鸣声从早到晚不曾断绝。天空好像撕裂了开来,天河的水倾注而下,越来越大,没有一点晴的意思。
人间大地多处早已洪水泛滥,许多村庄被大水冲得干干净净,不少城池也被水淹,商队无法经商,船队也无法航行,粮食的调法越发困难,九国各地到处是受灾的灾民。
而到了晚上,雨不再下了,人间抬头仰望时发现这几天天上开始下流星雨。旦古不变的星空好像不再怜惜星辰了,那些发光的星星正一阵一阵地往下落,像夏夜的萤火虫一样普通。
几天来,人间异象频发,皇宫内的占卜师卜了一卦又一卦,得出一个又一个预言,却一个又一个地被杀头。
直到最后,圣光城的第一占卜师得出了答案:仙魔同至,大乱将起。
这日,人间铁帝国的一处寻常小山村外,三人与一龙伴随着一道闪电击中大地,豁然出现。
三人一龙刚出现,天便不再雨。他们是最后下界的人,神仙下界,总会借一场大雨掩盖踪迹,几万云族同时下界,且为了增加找到云扬的可能,四散分布,人间九国自然要下几天的雨。
白龙现在已经只有小蛇大小,藏在季夏的衣袖里,偶尔会探出白色的小脑袋来,观察周围陌生的一切。
季滨向着四周看了看,发现几里外有个村庄,三人决定先去这村庄问问路,顺便讨点吃的。
这一路过来,被雨水泡得软了的黄土让人一踩就陷了进去,拔起来异常费劲。才走了几十步,季夏就怀恋起天界的好来,那里自己随便一个仙法就飞过去了,那会混得如此狼狈。
兄妹三人艰难地走去村庄前,路上季海还摔了一跤,摔得浑身是泥,脸上更是一脸黄,好不狼狈。再加上那满身的肌肉,看上去好像头水牛刚从田地里出来,那里还有个神仙样。
季滨上半身倒是还保持着一副王孙公子的干净整洁,下半身早已和黄泥一个色,也没了个神仙样。
两人架着季夏在泥地里走了几里才来到这个村庄前面。这是个小村庄,因为住得高,所以才免受洪水灾害。村前,季家兄妹看见一群村民正在那里不断拉扯着一个女子的衣服。
那女子未转身已知是个美人无疑,白衣飘飘,长发及腰,身材高挑,一身仙气,此时正被一群穿得破破烂烂的村民围住磕头,村民还不断拉扯女子的衣服,让女子好是尴尬。
“大胆刁民,为何为难这位姑娘,有什么事冲我来。”大哥季海一见这景,顿时发怒地冲了过去。
季滨和季夏在后面看着冲出去的大哥,心照不宣地笑了,恨不得直接冲过去朝那女子喊一声:大嫂好。
村民们一听又来一人,再一看来的是头水牛,不喜地道:“你是何人?干什么的?”
恰在此时,只见被围困的女子扭头过来看季海一眼,季海只见对方柳叶弯眉,樱桃小嘴,唇红齿白好漂亮。而女子只见季海:真的好像一头水牛。
季海擦了擦脸上的黄泥,谁想越擦越抹得满脸都是泥,索性不擦了,不顾村民询问只对那女子咧嘴傻笑:“姑娘,我叫季海,他们为何为难你啊。说出来,季大哥帮你出头。”
“干什么?”这是,一村民不客气地朝季海嚷了一句,拿起把锄头对准季海:“这是仙女你知道吗?你是神仙吗?”
季海听是仙女,更是一把将那女子抓来护在自己身后高声道:“别胡说,若真是仙女你们为何又要为难她?”
村民们顿时悲伤,一老汉说:“我求仙女为我家那瘫痪在床十年的儿子治病。”
一老妇说:“我求仙女让我那昨天刚病死的儿媳活过来。”
一村汉说:“我求仙女给我家一头牛,再给点种子,好继续耕作。”
……
村民们一时间七嘴八舌地议论个没完,让女子一阵头大,自己元珠才带了几颗啊,这么下去出不了这个村就得赶紧飞升了。
季海一听也傻了眼,大声问:“人家仙女欠你们什么了,你们要这么逼人家。要知道,那个谁谁说过,逼神仙是不对的。”
“这位仙女吃了我们东西。”村民们喊道。
“我就吃了他们两个烤地瓜。”女子委屈道,才两地瓜呢就花了她两颗元珠。
“人家就吃你们两地瓜你们叫嚷什么?”季海大喊,誓要为此女子主持公道,真是仗义,自然,说色迷心窍也对。
“你懂什么,那是我们一村仅存的粮食。”一村民喊道,是啊,一村仅存的粮食被仙女吃了,不该表示点什么吗。
“你们当时也没说啊。”女子更委屈了。
“你当时也没问啊。”村民答。
“我怎么知道那是你们仅存的粮食?”女子委屈得快哭出来了。
“你不是仙女吗?”村民答,嚯,把仙女当算命的了。
“那我陪你们两地瓜不就好了。实在不行,两车也行啊。”女子道。
“谁要你拿两筐,你让张家儿子断了的胳膊长出来了,让李家闺女瞎了的眼睛又能看见了,也要这么对我们才行。”村民们纷纷大喊,至此季海算是明白了,这位仙女是被这群村民缠上了,要求同等对待。
只是对此,女子无言,季海也无话,村民们嚷得更大声了,大有一番不答应就不放走的意思。
遇见凡人的贪欲,神仙也有无奈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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