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景深养伤的这段时间,段文郁一直陪在他身侧,几乎寸步不离。景深表示很疑惑,问,“你公司没事做吗,”
“我有一个很能干的助理。”
“......你不怕他揭竿而起,”
“他很忠心。”
景深无语了,哼哼唧唧半天,突发奇想,“...我说,你那个助理能不能借我用用,”
段文郁挑眉,“做什么,”
景深摊手,“我需要一个忠心的助理,subrina毕竟是女孩子,有些事情还是不太方便。”
段文郁思忖片刻,“...你看我怎么样?”
“嗯?”
“其实,我做助理,也很专业。”
景深正在喝水,差点呛着,“你?还是算了。”
段文郁很认真,“我说真的。”
景深连连摆手,道,“算了,我是开玩笑的。”
这一天,景深正在窗前看书,他的伤口已经基本痊愈了,明天再做一个最后的全身检查,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段文郁也拿着本书坐在他身侧的椅子上。
好长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偶尔只有翻动书页的声响,静默好久,景深拍了拍段文郁的胳膊,眼睛却没离开书本,“诶,我说...”
段文郁的视线从他的手指移到他侧脸,“怎么?”
景深把书本往他那边移了一点,指着一行字,“这个理论,你怎么看?”
段文郁凑过来看了看,思忖片刻,看着他的侧脸,缓慢而清晰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景深本来没有看他,听了一会儿就睁大眼睛转过脸来认真地看向他,时不时点下头,段文郁说完,他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点了点头,“我和你看法差不多,只不过,那个细节部分有点差别。”
段文郁饶有兴味,“哦?说来听听。”
景深下意识地就更靠近了他一点,指着书页上前面一行字,认真地说,“你看,这里,我觉得......”
“怎么样?不过,我觉得似乎从你那个角度看待的话,我这边又能补充进很多的内容。”景深抬眼看他,眸子亮晶晶的,一幅寻找到了知己的模样。
段文郁温润地看着他,笑着道,“嗯。”
他的眉眼很好看,这么温润的笑着的时候,更是让人如沐暖风,景深呆呆地看了好几秒,才猛然惊觉两人之间距离太近这对视太暧昧了,正待后仰避开的时候,后脑勺就被那人托住了,接着就感觉到嘴唇上贴上来两瓣湿热的唇。
这个吻很浅,时间也不长,就像是一对恋人对视着,情不自禁就缠在了一起。
或许是透过窗户照进来的阳光太好了,也或许那人温润的眉眼太过蛊惑人心,那么一瞬间,景深心里有个声音小小声地道,“别闹了,跟他回去吧。”
隔天,检查结果就出来了,景深的身体已经全部恢复了正常,公司那边柯凉也在催他回去,于是当天傍晚,他就和段文郁飞回了京港市。
段文郁的助理和柯家都派了车过来,景深要回柯家,段文郁道,“你的事,因为涉及到机密,所以具体细节没有让你父母知道。”
景深点头,“我知道,我哥已经告诉我了。”那时候他所有联系外界的途径都被唐鸿生切断,只柯凉还能联系上,帮他善后处理了公司和柯家的残局。
“我跟你回去拜访一下吧,也让你父母安下心。”
景深看了他片刻,轻声道,“...改天吧,今天就算了。”
段文郁也没强求,只道,“也好。”
当晚,景深就住在了柯家大宅。
当时他被绑走之后,段文郁特意打电话给柯凉让他对二老隐瞒了事情的具体细节,只道是景深跟他去附近市里处理一些事物,顺便度个假。
柯俊维在中央也是有势力的,可是段文郁的事是重大机密,所以饶是他有心思要查一下,也是一丁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查到。
安长秀回头看到他进了客厅门,瞬间惊讶地睁大眼,“儿子,你回来啦!”
景深微笑,“妈。”
“怎么就你一个人?文郁呐?”
“...文郁他有事,改天再来。”
安长秀拉着儿子,正待要再说什么,有佣人过来,“夫人,老爷在书房等着小少爷。”
景深敲门进了书房,恭谨地喊了声,“父亲。”
片刻,柯俊维抬眼看他,“...你和段家那小子干什么去了?”
“...度...度假。”
柯俊维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顿了顿,“你帽子给我摘下来!”
按照礼仪,见了长辈确实是要脱帽,可...
景深笑了笑,“我感冒了,头疼。”
柯俊维锐利地盯着他,“...受伤了?”景深讪笑,不能答是,又不敢撒谎,柯俊维拔高了音调,怒道,“你这脑袋还想不想要了?!回来刚一年就在脑袋上动了两次刀!”
景深扯嘴角,挤出个笑容,“...我以后注意...以后注意。”
柯俊维脸色冷冷的,“改天把姓段的那小子给我带来!我看你们俩是不想处了!”
景深心下当然知道柯俊维这是在心疼他,为他好,可这情况......真的是好像一个父亲为了维护自己的女儿所以准备和渣女婿大干一场的节奏......
第二天晚上下班,一出公司正门,景深就看到一人一车正等在前面。
他几步走过去,站在那人面前,“...等我?”
段文郁微笑着,“嗯,上车吧。”
景深后退一步,摇头,“我回我自己那里。”
段文郁沉默一瞬,而后微笑着道,“...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景深闭眼偏头假寐,段文郁则专心开车。
到了公寓楼下,段文郁随着景深下车,景深道,“你回去吧。”
段文郁还是微笑着,“我送你上去。”看景深有要拒绝的意思,他又道,“反正时间还早。”
上了电梯,站在门前,景深拿出钥匙打开门锁,进屋之后一转身看到段文郁还站在门外,瞬间有点纠结,这个时候让他走,似乎有点不近人情,可是他也不想就这样让他进来。
段文郁倒还是温和的样子,“那你早点休息,我就回去了。”
景深心下松了一口气,可是又有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嗯,晚安。”
段文郁温润地笑,“晚安。”
门合上之后,景深就去洗澡了。
段文郁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而后下了楼,在车里抽了两根烟,又闭眼待了片刻,这才发动车子前往住处。
他回家洗了澡,又看了几份文件,然后和往常一样倚在床头看书,可看了半个小时,却还是停留在那一页。
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下床穿衣服,开车出去。
当车子停在景深楼下,他抬眼能看到那窗户透出来的灯光之后,心里那焦灼的渴望才稍稍得以缓解。
过了一会儿,灯光灭了,景深似是睡下了。
段文郁呼吸急促起来,抓着方向盘的手不由自主握紧了,手背上爆出清晰的骨节,浑身的血液都沸腾着,叫嚣着对另一个灵魂的渴望。
没有景深的夜晚,竟是如此难捱。
他在车内抽光了一包烟,被烟味儿熏得眼眸刺红,又去景深门前待了好一会儿。
似是一个世纪般那么漫长,天空终于开始渐渐亮起来。
他回到车内,打开所有车窗把烟味儿放出去,然后开了空调调试车内温度,又仔仔细细把副驾驶的车垫摆放整齐,做完这一切,正好八点十分。
他拨通了景深的电话。
“喂?”似是因为刚醒来不久,景深的声音还有点哑哑的,像猫爪似的挠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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