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帮你照顾凯瑟琳夫人,菲茨威廉也不会……”卡洛琳“正色”道,“你要想凯瑟琳夫人过得开心快乐,就快快好起来,别再说这些丧气的话了。”
“哦,卡洛琳。你不知道……”
没有等到预期中的承诺,却是等来了卡洛琳“一本正经的拒绝”,即便知道卡洛琳的好意,安妮自嘲地笑了,她还有等到好的那一天么。
“安妮,你知道么?在遥远的非洲,戈壁滩上,有一种叫依米的花。这种花非常的奇特,朵花有四个花瓣,一个花瓣一种颜色,红、黄、蓝、白,煞是娇艳绚丽。 通常,它要花费五年的时间来完成根茎的穿插工作。然后,一点一点地积蓄养分,在第六年春,才在地面吐绿绽翠,开出一朵小小的四色花。”
“安妮,这种花只有唯一的一条主根。你想想看,在干燥的沙漠里,要开出花来,得多么孤独地蜿蜒盘曲着钻入地底深处,寻找有水的地方,然后一点点积聚养分,在完成蓓蕾所需要的全部养分后才能开花。”
“依米为了生存都能如此坚定,不屈不挠。万物皆有灿烂的权利,何况是人呢?安妮,为什么你要接受所谓的命运安排呢?
“安妮,这一次我们从多佛尔渡海,一路从北至南经法国到了意大利。塞纳河畔的巴黎、普罗旺斯的马赛、意大利的威尼斯……若是短时间你不能亲眼去看看,也要好起来才能听我给你讲旅行的见闻啊。”
“……你之前不是要说给小外甥或是外甥女做小玩意儿吗?……到时候,你和凯瑟琳夫人一起到彭伯里去……你还要亲手抱抱他(她)呢!”
“……”
安妮认真地听着卡洛琳说着,脸上渐渐泛起笑意。在卡洛琳提起她那还没有影儿的外甥或是外甥女的时候,卡洛琳终于从安妮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带着希望和憧憬的表情。
“卡洛琳,你说,小外甥或是小外甥女更像你还是更像达西表哥呢?”接着,安妮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说他们会喜欢我吗?”
“他们怎么会不喜欢这么温柔可亲的姨母呢?到时候你亲眼看看他们不就知道是像菲茨威廉多一些还是我多一些了吗?”
“……好。”
卡洛琳见安妮终于不再一幅死气沉沉的样子,略略地放下些心来。
“你在休息一会吧,”卡洛琳看着安妮露出了期盼的眼神,又说道,“待你醒来,我们还在的。”
得到了卡洛琳肯定的答复之后,安妮才合上眼又沉沉睡去。
见安妮睡熟了,卡洛琳给她拉好被子,便转身出了房间。
达西先生已经在起居室里等候多时,同他一起的,还有凯瑟琳夫人和姜金生太太。
卡洛琳同达西先生和凯瑟琳夫人提出了在罗新斯多待一阵子的想法后,达西先生似乎早就料见妻子会有如此要求。而凯瑟琳夫人听闻卡洛琳的话语之后却是大感意外,在她料想之中,卡洛琳并不是如此自找麻烦的人。仔细观察了卡洛琳一番之后,凯瑟琳夫人却发现她那诚恳的表情不似做伪,不由得微微动容了。
分别给格鲁汶纳街大宅和宾利庄园去信告知了情况之后,达西夫妇便在罗新斯的客房里暂住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卡洛琳总在安妮清醒的时候尽可能的陪着她,聊聊蜜月旅行上的见闻,聊聊她与达西先生相处的趣事,聊聊小时候宾利先生带着宾利兄妹出游的情形……有的时候,卡洛琳会带着小玩意儿到安妮的床前,或是展示给安妮看,或是逗着她发笑。
婚礼过后,凯瑟琳夫人虽然接受了卡洛琳,但对她也谈不上喜欢。但在罗新斯叨扰的这段日子里,凯瑟琳夫人的态度逐渐缓和,到了后来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和颜悦色。
其实安妮最大的问题便在于“病怕了”。生病并不可怕,最怕的便是没有要好起来的那颗坚定的心。一切不利病情的影响因素中,最能使人短命夭亡的莫过于不良的情绪和恶劣的心境,精神紧张、性格内向、郁郁寡欢的人往往是最先得病的那一群。
自小便是体弱多病,凯瑟琳夫人总担心安妮嗑着碰着,总让安妮呆在家里。孤独寂寥的生活,既没有适当的活动,又没有朋友相伴,加上安妮的心思敏感复杂,这本身就容易引发各种疾病。自困于胡思乱想和惶惶不安之中,在生病之后,安妮的病情也很容易在短时间内出现恶化的情况。
在卡洛琳的陪伴下,安妮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要多,与此同时的是逐渐稳定下来的病情。到后来安妮可以下床的时候,卡洛琳便时常陪着她到小花园里或者是汉斯福德村周边散散步。
宾利先生和赫斯特夫妇也时常同身在罗新斯的达西先生和卡洛琳有信件来往,在信中都表达了对安妮病情的关注。
再到后来,安妮的身体日益好转。达西先生便带着卡洛琳先行回了彭伯里庄园,只是隔三茬五的,卡洛琳便往罗新斯去信,或是到罗新斯庄园去看望安妮,如此便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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