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珝正了神色:“皇后,朕将你视作自己人,才要提醒你。若是日后出宫,定要留心太妃的人。”
她低头看着常珝道:“皇上既将臣妾视为自己人,何不将太妃之事全盘告诉臣妾,也好叫臣妾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常珝扯出一丝笑:“你总会知晓的,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是先顾虑潘妍一事罢。”
穆清雨略微点头,发现自己竟然还窝在常珝怀里……
常珝看着她,双目含笑。穆清雨心头突地一跳,她知道他在期待什么,但她觉得一切都还为时尚早。
她推开他笑道:“皇上商量完了么?臣妾乏困,要去睡了。”
他却不松手,将她箍在怀中,问道:“皇后的生辰礼物,该不会只是一碗面罢?”
她道:“皇上先放开手,不然臣妾怎么将这礼物送给您呢。”
常珝略挑眉,倒不曾想到她还有这手。他松开她,静默着看她进了内室。
内室里,穆清雨换了一件邀月裙。
这襦裙是她打南宫回来,便画好图样,命司绣坊赶制出来的。整条襦裙看似是白色,实则不然。若仔细看便会发现,经线提月白、茶白、秋香色。纬花则用六色栀子提了纹样。上襦至腰间,细细的珍珠流苏自胸口垂至腰际,刚好露出平滑的小腹。下裙平挺光亮,并不繁复,却像蝴蝶羽翼般荡漾开来。
本想着在常翊生辰上跳一曲一鸣惊人,谁成想竟出了“小产”岔子,令这舞献不成了。
不过也好,她本就不会跳舞,画这裙子也是心血来潮。且不说没有皇后当中跳舞的,就算有,她的舞姿也至多算得上跳大神的。比起潘妍今日的白纻舞,那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穆清雨换上这身衣服出来时,常珝正在饮杏芙刚端上的桃花酒。粉光透亮的桃花盏,配上瓶中桃花酒,甘露莹润、酒香四溢。
常翊看她这装扮,忍俊不禁道:“皇后这是做什么?跳巫祝舞么?”
穆清雨轻咳道:“非也,臣妾本想在陛下生辰宴上跳舞,结果不是没跳成么?此刻便将此舞献给陛下。”
常珝嘴角上扬,举起桃花盏邀请道:“那便静待鸾回凤翥了。”
寂静无声的月色中,月光虽晦暗,却仍带着温柔气息。烛台月光交映下,穆清雨身着邀月裙翩跹而舞,犹如月下精灵缓缓舞动。她眼尾斜飞魅色如丝,腕间的铃铛响声清脆。舞态生风、似翾风回雪。
一曲舞罢,她跳过身来笑道:“怎么样?刚才的舞是不是跟臣妾那碗面一样惊才绝艳?”
常珝晃动酒杯,酒香浮动,浅黄色的酒浆清澈透明。他道:“朕在想,幸好你假装小产,不然这舞若是叫文武百官看去,倒是朕的损失了。”
穆清雨抿唇:“皇上可是在夸臣妾跳得好?”
常翊放下杯盏笑道:“起初看起来像跳大神的,后观尚可。但比起潘妍的舞,还是差了点。”见她明显失落,他复笑道:“但朕觉得,却是绝\色。”
他凝着她露出的腰\肢道:“这衣服不准穿出去知道么?”
穆清雨跳的有些口渴,正端起一杯酒一口闷,听言“噗--”地一声便喷了出去……敢情这厮说来说去是怕别人看去了她的春\色……
穆清雨咳不断声,指着常翊说不出半句话来。
常珝却不以为意,上前替她拍起背来。只听他轻道:“皇后的礼物,朕很欢喜。”
穆清雨抬起头望向他,只见他眉目舒展着,在束发的银色玉冠映衬下更显得人丰神俊朗。她不禁红了老脸笑道:“皇上真是越发没正经了。”
“若说没正经,还要数这桃花酒。今日看到桃花酒,朕便突然想起了那日之事……”常珝凑近她轻笑道。
穆清雨心乱成麻,却不知如何是好。缓了一会儿,她咬咬牙,一副老娘豁出去了的扼腕之姿。她扶着他的胸膛道:“皇上,今日的桃花酒没有加料,当真正经极了!但……臣妾却还想送您一个礼物。”
常珝仰头笑问:“朕这生辰过得值,不知是何……”话未说完,便见些许温热气息扑面而来,她如蜻蜓点水般地在他唇边落下一吻,轻柔却溢着情意……
她从他怀中钻出来身来笑道:“皇上,一曲舞罢,臣妾真的困乏了。您也早些睡,莫要误了早朝。”
不等常珝说话,她低头倒了一杯酒碰了常珝的杯子道:“皇上且饮,臣妾去睡了。”
常珝却从身后猛然拉住她:“皇后这便准备睡了么?”
月色撩人,惹人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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