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妹妹那儿得来的讯息,如同柳云碧一般,辞砚缘心中一阵困惑。
“允儿为什么认为她是美人姐姐,也许,他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大哥哥呢?”
闻言,紧紧抱着红尘不舍撒手的允儿不禁转首望向与自己很是靠近的红尘,“辞叔叔乱说,美人姐姐才不是哥哥呢!而且美人姐姐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好好闻,宫里的女子不是都这样的吗?”
宇文晗允这话当下令辞砚缘和柳云碧哑口无言,不得不说孩子的纯真有时候反而更看清事情的表象。
见大哥和母亲无奈的模样,被孩子粘住的红尘都忍不住轻笑出了声,“呵呵,允儿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原本正等着辞砚缘回话的宇文晗允,耳边听得红尘这一夸,当下红了双颊,红扑扑的好似熟透的苹果儿,可爱得紧。一双小手忍不住捂住热烫的双颊。
美人姐姐在夸允儿可爱呢!
“对了,美人姐姐,允儿可以知道美人姐姐的名字吗?”双手仍旧捂着双颊,宇文晗允望着跟前的红尘小心问道。
“当然!”
从大哥那儿知晓宇文皓卓并没有多少时间陪着这孩子,不过却能将孩子教得很好,是个很懂礼貌的孩子。
“辞红尘,我的名字!”
“原来美人姐姐叫辞红尘啊……咦,和辞叔叔一个姓呢!”宇文晗允很快便发现这一特点。
闻言,辞砚缘双唇轻扬,那好看的双眼洋溢着明亮的光明,似是为此特感自豪,就连之后开口说出的声音也分外醉人。
“这是自然的,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眼见宇文晗允惊讶的睁大双眼,辞砚缘笑得更欢喜了,扔出更惊人的消息。
“辞红尘,正是我的宝贝弟弟,你的太傅!”
------宠你无罪------
漫烟山。
常年为春的漫烟山顶,早已不见旧日那众人的欢颜欢语,耳边不断回响的啼鸣,也只是更显得寂静罢了。
躺着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上头那白云飘渺的齐添爵不禁再次怀念起红尘在此时的日子。
“好友,你说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们的宝贝徒儿不知道变得如何了!”
盘腿坐在一旁的鬼医手自是明白齐添爵口中说的徒儿是为何人,除了红尘,又有谁能令他们二老如此挂牵。
无焦距的视线凝向跟前这片仿佛无边际的草地,一颗心随着齐添爵这一说开始了第无数次的想象。那个温柔似玉的小少年,如今已成弱冠年少,就是不知那蜕变后的模样可是那般惊天动地。
“哎,话说起来这孩子还真是铁石心肠,独自在外行走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该回来看看我们……不知道我们会担心吗。”故作责怪的口气也不过是了掩盖心中的那份酸楚牵挂,话最后的那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倒是最真。
这话让鬼医手再次想起,当初红尘徒儿欲下山时,自己对她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
“红尘徒儿,此生定不可动武,切记,切记!”
他什么都不求,只求这天下安世江湖平寂,许得红尘徒儿安泰无恙的度完这一生。
如此,便是足以。
他没有忘记,当初世外之人前来寻他的都皆是有求于他,不是将死,便是半残,就连当初的宝贝徒儿不也是一身伤的被送来漫烟山。
若能使得红尘一生顺利而度,那他当愿此生不再与她相见。
“当年若是没有遇见红尘徒儿,也许现在也就不会晓得什么是寂寥了。”
难得的,齐添爵认识鬼医手几十年了,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得这般不理智的话语,布满皱纹的一双眼显得有些迷离,只怕连他自己都未发觉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吧。
“哈,虽然好友你这话我并不爱听,不过我懂你,所以我仍是赞同你这一说法!”说着,仍旧望着上头那一片天的齐添爵好似发现了什么了,猛的坐起了身子双眸紧紧盯着高空一处。
刚才那出现的东西是---
鬼医手自然是察觉到身边好友的不对,这关心的话尚未来得及自口中问出,就听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清晰入耳,极为有力的鹰啼。
“是龙鹰!”
齐添爵顿然惊呼。
这突然而来的真相,直叫五旬已过的两位老人欢喜不已,抬首直直寻找那龙鹰的身影。
“是赫连那小子来了!”话里说着令另一人的名字,可齐添爵和鬼医手显然对此很是激动。
前不久红尘徒儿才在信中说她和赫连那小子在一块。既然赫连那小子都晓得回来探望他们这两位可怜的老人家,那红尘定然更是如此。
想也不想,齐添爵鬼医手当下都觉得赫连然熙这次上山,定还有红尘的身影。对于这两个徒儿的到来,他们怎能不欢喜!
再也无法继续这样装作无动于衷,齐添爵和鬼医手速速离开了清脆草地,往竹屋里赶去。
待二老停足在竹门前时,屋里头早已有了一道身影。
“然熙!”
听得身后这一声唤,赫连然熙缓缓回身而过,几年之后,终于再次自己作为敬重的两位师父。
果然瞧得赫连然熙的身影,齐添爵的话音里隐隐藏着几分欢喜,然而目光将屋子环望了一遍又一遍,仍是不见红尘徒儿的身影。
“两位师父,好久不见了。”
“那个……就然熙你一个人来?”齐添爵忍不住试探一问,自我安慰也许红尘去了别处,等会便可瞧见她了。
然而那四处凝望的眼神太过明显,赫连然熙随即便直截了当的给了答案,“红尘并未与我随同。”
“怎么会是这样!”
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齐添爵诧异喊了出声,身边的鬼医手只是黯下了那本有所期待的双眸,举步朝赫连然熙走去。
停足在赫连然熙面前,尚未及赫连然熙肩膀的鬼医手第一次深感到这孩子真的长大了。
仍记得当初还只是个只会苦恼的小孩儿,之后渐渐懂事的他开始为自己定下了最高的目标,沉稳的每一个举动都令人无需多做担心。也许正是因为如此,这么多年来他和添爵才会这样一而再的疏忽了他的感受吧。
若不是红尘,也许他们俩,至今都不会明白,然熙他,也是个需要人关心的孩子。
心中一股莫名的冲动和愧欠的情感,素来严面的鬼医手缓缓伸手拍上赫连然熙的手臂,脸上露出不仅是身为长辈的淡淡笑容。
“几年不见,真的长大了……”话语中是难以掩饰的欣喜。
多少年了,第一次听得这宛如亲人般的叮喃,冰镜双眸缓缓移动,望向手臂上那不知何时布上了岁月的手。
如果当初,自己能再勇敢一点,愿意将自己心中那一份渴望展露在两位师父面前,也许这一份亲人般的温暖也无需待至这个时候才得以亲身体会。
到底,做错的人是他自己。
“师父,我回来了。”
齐添爵站在那,双手环胸望着跟前那第一次打开心扉的师徒二人,扬唇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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