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林又嫃和林尔臻有些反应不过来,艾子玉叹了口气:“果真是不认得。”
“艾姑娘,你言下何意?”林尔臻终于有了些反应。
林又嫃想起之前艾子玉搓纸的小动作,问道:“难道是那信有什么问题?”
“那纸名叫徽铭纸,虽名贵但有钱就能够买到,江家也不是没有。”艾子玉也不藏着掖着,“我艾家也有个厂子做徽铭纸,我在原料中稍稍做了改良,不懂的人根本看不出来,因着价格的问题还没有商家到我这里订货说要运往别国。”
“所以,你们艾家的徽铭纸只有这里才有得买,而且,外公的信……”林尔臻顿了顿,“正好就是用这种纸些的,是吗?”
“不错。”艾子玉点点头,“所以,你们小心些吧。”
艾子玉淡淡的留下这一句,起身走了,没走几步却听见林又嫃轻声问道:“好儿,你是好儿,对不对?”艾子玉没有转身,只停在原地摇了摇头,说道:“姑娘,你莫要太过执着。”
艾子玉离开了,可是她留下的问题仍在,先不论她是不是余好,关于那信纸那封信的事情也够林又嫃去想的。她没有入朝为官,平时除了周雨薇也没有别的人可以走动,更多的时候只是看看书练练武,想这种带着阴谋弯弯肠子的东西,显然林尔臻比她更熟悉。
于是,林尔臻在思考了片刻后当机立断:“估计是冲着你的批命来的,越度怕是有些风波。这样,我们按原计划离开,只是中途再偷偷转回来,眼下怕是这里最安全了。”
“好。艾子玉会提醒我们,自然也不会不帮我们。”林又嫃点点头,压低了声音道,“哥,为什么有人会顶替外公之名给我们送信,而且还是送到艾府?”
林尔臻也奇怪:“我们这一路来,难道被人跟踪了?”他细细想了想,从外公那里出来是和艾子玉她们一起的,到了客栈他们两个也没怎么外出,没几天就收拾东西退房走了,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人发现才对。
不过,若是真有人一直挂念着他们,想要找到他们也不是那么难的事情。
“会不会……”林又嫃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突然开口,眼睛看着林尔臻却又欲言又止。
“你怀疑……”林尔臻像是明白林又嫃想说的话,“不会。”他否定了那个想法。
周雨薇一直在房里休息,晚饭都是着人送进房里的,林又嫃原本想去看望,可心里有些事压着她,让她无暇顾及,也早早的回了屋子洗漱。
她原本就不是什么做官的料,或许当个小队长还能有点看头。从小她也只是跟在士兵身边舞刀弄枪,可惜天分也不是很高比不得最好的。她没有大哥聪慧,没有二哥博学,算起来她真的没有一样是突出的,若她真是那个应天而生的祸胎,怎会如此废物?
或许,就是应该这样好儿才不和她相认吧。也对,相认了有什么好的,算起来也不过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而已,如今又失散了这么久,原本就淡的情谊也被磨光了吧……再说,她和二哥又没有和离,若是相认了还要回来当他的正妻呢,以余好的性子必定不会这般选择。
而且,好儿她原本就不是越度的人。
其实她也并非一定要余好和她离开,若是她愿意,她林又嫃也留在智谛又有何妨?她只是想知道,这个人真的是余好,她只是好奇这几年余好的经历。她的腿是怎么受伤的?为什么会留下病根?她是怎么和艾家联系上还成了二当家的?艾家业大是不是都是她撑起来的……很多很多的问题,其实在内心深处她还想知道,这么些年,她余好有没有在心里想起过她?
林又嫃摸出一直随身带着的白玉簪子,想起那个商贩……应该是有想起的吧,不然没有会独独把这个留在上京,她一定是知道他们再上京,只是不愿相见了而已。
若是,好儿没有和二哥有那婚约,她会不会在得知他们再上京就寻来与他们见面了?当初她是不愿意与二哥成婚的,好不容易可以换个身份自由的生活,自然是不愿意再回去的吧……还有那个批命,批命里提到的那个天外来客十有□□是说余好吧?如此看来,余好不相认倒是件好事……
林又嫃躺在床上,漫无天际的想着,一下余好,一下上京,一下又是横州,突然又想起周雨薇说的那些话。“几年前林家军全部被歼灭……”林又嫃轻轻的在嘴边过了一遍,瞬间又被冷笑代替。要真是觉得奇怪,早些时日干什么去了?从她离开上京至今,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听到星点关于批命的事,这些难道真的是凑巧?二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辞官?不就是因为池故越度之约快要到期限,眼看池故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怕上头又拿捏他们么。若是她真的有能力,真想把这些扰乱的人一个一个的捏死……林又嫃眼里闪过狠戾,但很快又消散了,总归来说,她还是太弱。
“笃、笃、笃。”
林又嫃正陷在自己的思绪里,突然被轻轻的敲门声惊醒。已经不早了,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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