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梨的硬木书架后面,走出个修长人影。
涂遥那兔崽子,狐狸眼睛笑成月牙状,欢欣鼓舞地跟我打招呼:“HI,大叔!”
我第一反应是想摸过手边茶杯,砸过去。
“你们耍我?”我难以置信地瞪着涂遥,又低头去看关永平。
七十岁的人了,演这种戏有意思吗!有意思吗!这么喜欢演去拍戏啊!当什么导演啊!
“是我让阿遥这样做的。”关永平脸上写满“我就是想看看你配不配得上他”。
要不是看他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真想揍他。
“现在放心了?老爷子。”涂遥轻车熟路过来揽我肩膀,我打开他的手。
关永平余怒未消地看了我一眼。
“脑子不错,可惜没用在正道上。”他倚老卖老地批评了我一顿,又说:“这角色我本来就准备留给阿遥的。”
谁知道你是真准备给他还是被我威胁得临时改了主意。
“我还要下去见几个客人,”关永平老态龙钟地站起来,涂遥赶紧去搀扶,他摆摆手,不要涂遥搀他,站起来,看着我:“那新闻的事……”
“是我一时糊涂。”我只要目的达成,认错比谁都快:“以后我不会拿着东西威胁关导了,伤感情,东西我会毁掉,知道的人也会封口。”
信我你就是傻子。
这么重量级的东西,我不存一份,当我傻啊。
关永平“哼”了一声,慢悠悠地走了。
我看着他关上书房门,还来不及朝他背影竖个中指,腰就被人抱住了,涂遥推得我靠在门上,吻住了我。
“大叔刚刚太帅了……”他不管不顾地啃我嘴唇,手把我衬衫从皮带里拖出来,觉察到我要伸手扇他耳光,抓住我手腕,眯起狐狸眼睛朝我笑:“老爷子不知道从哪知道我和大叔的事了,把我叫过来审,我也是没办法。”
信你才有鬼。
我哼了一声,刚准备审他,他又堵上我嘴,手在我腰上乱摸,我被困在他和书房门之间,鬼知道他吻技怎么变得这么好,只是毫无章法地一顿乱吻,我脊椎都酥起来,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靠着书房门往下滑。
“大叔为我出头,我好开心,比自己帮自己出头还开头。”涂遥没头没脑地说着,在我脖颈间啄吻,皮肤上像被点了火一样,又烫又痒,快感堆积起来,毫无理智地在身体里乱窜,偏偏涂遥还火上浇油,手都伸到我皮带扣上,天知道他怎么忙得过来,我衬衫扣子被解开大半,他啃到我胸前来,叹息一样:“我好喜欢大叔啊……”
我抓住了他的手。
他抬起头看我,狐狸眼里带着水气,简直是勾魂夺魄,我被他看得整个人都酥起来,抓着他的手腕,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别玩火。”我哄小宠物一样,揉了揉他的光头。
他的眼睛骤然幽深起来。
我还来不及看清他表情,他就揽住了我腰,抱紧我。
“这里又没有监控,怕什么?”他很委屈地靠在我脖颈里,我看不见他表情,只听见他闷声道:“我真的很喜欢大叔嘛……”
我摸着他的小光头,心里由衷地感觉到一种身为“家长”的怅然。
“你还小,这种事……呃,”我斟酌着辞句:“还是等你以后,懂事一点,再自己决定,要不要……”
他才十九岁,连接吻都只能算新手,男人之间的*,对他来说,还有点过早了点。
当年我跟着赵黎第一次进GAY吧的时候都二十多岁了,还是被吓到了。
何况涂遥本来还不是弯的。
我不准备这么快就逼他做决定。他才刚刚成年,就算再聪明,也未必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怕他以后会后悔。
涂遥似乎很挫败的样子,趴在我肩膀上,抱了我半天。
最后他说:“听大叔的好了。”-
关永平的电影要年前才能开拍,寿也拜完了,电影也到手了,下午秦染拿了合同过来,涂遥签了,一式三份,拿了一份就可以走人了。
按理说,得了便宜,是该马上就跑的,久则生变。
但是涂遥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他心思重,虽然少对我用,但是在书房里我拒绝他,怕他会想到别的地方去。
我真的只是因为他年纪太小了而已。
我知道他很认真,我也很认真,但是我活了三十年,学会一件事: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变的。
不用戏剧里的生离死别,只要人的一个念头而已,喜欢,和不喜欢,其实只有一线之差,二十岁喜欢的,三十岁未必还会喜欢。
但这些道理,我都不能跟他说。
这些道理,在我这里说,是道理,站在他的立场想,就是不信任。
所以我只能陪他去那个地方-
去之前,我还跑去找了趟凌蓝秋。
涂遥既然说关永平知道我们关系是有人告密,告密的人我用膝盖都能想到,是凌蓝秋。
找她好找,这女人最近总有点蔫,整天呆在房间里。
我敲门的时候,齐楚在里面,大概是在跟她排行程表,桌上一堆文件。
齐楚开了门,眼神冷冷的在我脸上身上瞟了将近四五秒钟,才让在一边,让我进去。
他自己就走了。
即使不回头,我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真正地如芒在背。
凌蓝秋坐在椅子里,一桌子文件也不盖一盖,招呼我:“找我有事?坐……”
“我等会还要出去,不坐了。”我兴师问罪:“你为什么要和关永平说我和涂遥的事。”
“你觉得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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