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霏受伤的消息一经传出,曹操和孙权也分别受到不小的触动。
孙权先是着令派人彻查此事,接着又派人前往荆州慰问,才知悉童霏已经回了长安。对于是否是曹操派人所为,他持保留意见。
曹操则仍是按兵不动。
一日下朝归来,见曹丕与曹植兄弟俩一齐在书房等他,不由笑道:“你二人一同前来,想来是已经和好。兄弟之间何故为无谓的人事起争端。”
曹植低着头不做声,心里不服却也不敢多言。
曹丕却是笑着附和道:“父亲说的是,兄弟间本就没有隔夜仇。我与子建,还似从前一样,是好兄弟。”说着他伸手揽过曹植的肩膀,那般亲密无间。“子建,二哥说的没错吧?”
曹植勉强笑了一下,“嗯”了一声,而后不着痕迹地挣脱开曹丕的手,上前一步道:“父亲,前阵子边城捉到的那些奸细,据说就是伏击赵云的那队人,父亲打算如何处置?”
曹操一直不动作,也是因为这事颇为棘手,似乎无论怎么做都对自己没有益处。
“你们觉得为父当如何处置?”
曹植见曹丕仍像往常一样,静立一旁默不作声,似乎就是在等他先发表意见,而后再寻找弱点来击败他。从前的他断然不会这样想曹丕,然而经历了这些事以后,他已经变得不相信任何人。他知道想要让父亲重新看重自己,一定要舍弃从前行事的冲动和鲁莽。
“怎么都不说话?”曹操不由皱眉。
曹丕偷看一眼曹植的神色,心觉好笑,便率先说道:“那些奸细的目的就是栽赃嫁祸,所以连审几日也未有成效,恐怕就算到死也不会说出主谋是谁。而在外人看来,赵云将军被劫,必是我军所为无疑,所以其实杀不杀那些人,或者审不审出结果来,都不重要。”
曹操赞同地点头,这种事,越急着撇清越容易被人怀疑。虽然他也不在乎外界怎样评论,反正外人对他也从未有过多少好的评价。只是这样一来,会使得自己和赵云的矛盾越来越深,往后想要降服赵云,恐更难。
曹丕又道:“这只是子桓的拙见,不知子建有何高见?”
曹植想了想,回道:“听闻赵云伤重,正在长安养伤。我们不若借此机会,拿下荆州。正如二哥方才所说,这个黑锅反正一定要背,不如将计就计。若不作为,岂不是让人以为我们怕了他赵云不成。先拿下荆州,再一路南下,一鼓作气将赵云与孙权的势力铲除,到时……”
“够了!”曹操打断他。
“子建!这些日子你到底反思了什么?如今的形势,岂如你所说的这般,岂是孩童的游戏?”
“父亲,儿子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说出这一番话的,这不是父亲一直想要达成的愿望么?既然眼下有这一个契机,为何不付诸行动?”
“还敢顶嘴!”曹操气极。
曹丕急忙劝解道:“父亲,子建年轻气盛,看事情难免偏激,父亲息怒。子建的想法是好的,只是眼下贸然进攻实在有些草率了。那赵云受伤的事情,也有些蹊跷,不若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曹植不服气地看向曹丕,又在这假装好心为自己解围,父亲难道都看不出吗?还是只是装作不知,为什么无论他做什么都比不上二哥……在政事上是,在感情上,也是……
他低着头不做声,不敢再多言,反正无论怎么说怎么做,都被冠以年少不经事的由头,不若不说不做。
曹操无奈叹息,恨铁不成钢。为什么曹植永远看事情都只看表面,总是想得那样单纯。是从前把他保护得太好了吗?
“辽东一带战事始终得不到缓解,我决定再加派军队前往,子建,你便趁着这个机会去磨炼一番吧。”曹操道。
曹植心灰意冷,也不反驳。曹丕却阻拦道:“辽东一带的少数民族骁勇善战,实难攻破,此去凶险,子建经验尚浅,子桓请求代子建前往。”
曹操叹道:“此次若再不成事,他也难成人了!你能保护他到几时?”
曹植不愿再看曹丕的假仁假义,躬身道:“子建愿意前往,战事不平,绝不反朝!”
“好!”面对眼前的曹植,曹操总算得到一点安慰。
父子三人正说话间,忽闻下人来报。
“大人,甄夫人已备好酒席,问大人何时得空。”仆人道。
一听甄夫人的名字,那兄弟二人不由同时皱了下眉头。
曹操回道:“稍后就到。”仆人躬身退下,曹操又对那兄弟俩说道:“子建将远行,子桓要多费心叮嘱。”
“是。”曹丕应道。
待曹操离去,曹丕笑问:“子建若有何事不明,可随时来问我。”
曹植却不出声,只是望着父亲远去的方向出神。
“内忧不平,何以除外患?子建啊,父亲的心意,你还要多费些心思才行。”
曹植轻蔑地笑,心道就算二哥能得父亲中意又如何,不也是没有将甄洛许给他么,他们两个没有什么分别。
曹植没回答,转身离开。
只剩曹丕站在原地,笑得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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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去见甄洛,并不是甄洛主动约见,而是他下令要甄洛准备的。他不希望两个儿子再因为女子产生争执,尤其是曹植,如今都这样不成材,若是沉迷女色,未来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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