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对方赶忙停下手头的事情,拎着她往水盆走去,“怎么弄的,伤成这样不怕你娘骂你了?”
“摔得呗,我娘肯定要骂死我了,但能怎么办,要是你有能立刻让我复原的神药,或许我还有救,但我知道这是没什么可能,”刘晓雯配合着对方清洗伤口,李大夫用水瓢掏点水往她伤口上冲,疼得她直咧嘴。
“现在知道痛了?待会上药时还有更疼的。”
“不是吧,”听他这么一说,刘晓雯的脸白了几分,后又想到朱珩,又道:“李大夫,我的朋友风寒了几天都好不了,你给他看看吧。”
李大夫看了看站在一边安安静静的朱珩,见他望了过来,对方还轻轻地微笑着对他作揖,看上去是个斯文的好孩子,就是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和刘晓雯这小魔女认识的,李大夫在心里默默的想到。洗完伤口后,他让刘晓雯坐到椅子上,在柜子里找了伤药,再一点点地给对方上药,“你带银两了吗?看病可是要钱的。”
“银两……”刘晓雯拿手摸了摸自己腰上的荷包,可里面居然是空的,她不得已望了朱珩一眼,结果对方只是满脸通红地对她摇摇头,刘晓雯把头转回来后理直气壮地道:“没带,但我可以立下字据,你到时找我爹要就行了。”
“丫鬟、银两都没带,你今日莫不是偷跑出来的吧?”李大夫给她包扎好后,就开始给朱珩把脉。
“哪有,我正经八百地从正门走出来的,快给我朋友看看,怎么样他严重吗?”刘晓雯一脸紧张地看着李大夫给人把脉,但下一刻就吃了李大夫一个瞪眼,知道自己被人嫌弃了,她不得不消声了。
把脉的全过程,刘晓雯都十分的安静,但她那双藏不住情绪的眼睛还是将她内心的想法完全暴露了。被她这么盯着的朱珩好几次都想开口让她无需着急,但最后也不知为何又把话咽了下去。
他有多久没感受过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了?又有多久没被这么注视过了?很久了吧,所以他才会被对方用这样的眼神注视时,才会觉得十分享受。看来被人关心的感觉还不赖。
朱珩敛下眼中的情绪,垂下眼皮,安静地等待。
“如何?”
李大夫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并无大碍,我开几幅药,煎了喝上两日就能好了。”
“啊,这不行,”刘晓雯一听就不愿意了,开玩笑,这药给朱珩带回去了谁给他煎啊,“我上次风寒你给我冲服的那种药丸不行吗?”
李大夫一听,不免又瞪了她眼,“可以是可以,但那是行军时才能用的药,而且非常稀少,你上回是打死不肯喝那两天的苦药,我才不得已开给你的。”
刘晓雯瞅了朱珩一眼,尴尬地咳了一声,“那现在也给我朋友开这种药吧,他急着好,而且他也怕苦的很,”她抱着不能只有自己丢脸的念头,急忙给朱珩也扣上‘怕苦’的高帽。
朱珩听了,知道她是好心,但还是在内心排遣对方竟然把自己也拖下水,只是转脸后又顺着她的话说:“那就劳烦大夫给我开那种药吧。”
“哎……你们这群小家伙,就因怕苦把这么贵重的药拿去糟蹋,这在战场上往往都是救命药啊,”李大夫痛心疾首的说道。
“诶!我们又不是不给你钱,什么叫给我们就是糟蹋,我朋友也是急着救命的,你快开药吧,”刘晓雯听他因为自己之前说错了话,有了不想给药的念头,立刻就摆出纨绔弟子的嘴脸,一副你不开药,就要闹得你不安宁的架势。
一个八岁的女童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李大夫知道要是不给她,怕是整个医馆都无法好好营业了,只好答应道:“给你给你,哎,虽然这药少,但我还不至于配不出。”
“谢谢李大神医,我最崇拜您了,就是像您这种救死扶伤的大夫才最有魅力的,”刘晓雯一看他松口了,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一个劲地说好话。且说这个李大夫都快三十好几了,但还是对自己的样貌十分注重,平时刘晓雯总爱在背后说他是个爱臭美的老头,但还好这话没被李大夫听到,不然今日求药的事怕是不会这么轻松了。
朱珩看她翻脸如翻书,脸皮厚如城墙地不断说着违心的话,再看看一脸受用的李大夫,内心对刘晓雯油然而生出了一种敬仰之情。同时刘晓雯的做法也给他上了一场生动斐然的课,久久地留在了他的心中,以致改变了朱珩的一生。
李大夫早就习惯了刘晓雯这性子,从刘家姐妹刚出生,他就开始给她们看病,一看就看了八年,加之刘晓雯老爱跑到他这玩耍,因此她在李大夫的眼里就像自己的半个女儿一般,所以一般都很爱宠溺她,“给你了,可就水冲服,也可用滚水融了再喝。”
“我知道了,谢谢啊,朱珩我们去外面喝药,你喝完回家睡一觉说不定就能完全好了,”刘晓雯高兴地接过装着药丸的瓶子,拉着朱珩就往大堂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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