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郑重其事地接过纸盒,颔首,拿回屋里了。
“哇!梅姨,你在给二姐做嫁衣呀!”欣然踏进梅姨的房间,看见梅姨惯常坐的席位上,摊着一件大红的衣服,上面的华丽的纹饰都是成双成对的。
梅姨笑笑,算是承认。
“梅姨,你这手工,是传承谁的技艺,怎么这么精细,鲜活。”欣然啧啧赞叹。
“谁要是能像梅姨这般清闲又坐得住,肯定就能磨出这手艺。”梅姨淡淡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忧伤。
“梅姨,赶明儿我拜你为师。”欣然煞有介事地说。
“好呀!对了,欣然,你去了一趟邯郸,身子都好了吗?”梅姨关切道。
“我也说不上,被扁鹊神医针灸了一下,过去头昏脑涨的毛病倒是没有了。可是过去的事,还是不大能想得起来,有时候做梦的时候,总会出现奇奇怪怪的画面,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经历过,现在被我遗忘了。”欣然如实地说。
“没事,慢慢就会想起来的,现在身子利索就好!何苦纠结那些不痛快的事!”梅姨安慰道。
【二】
“凭什么!凭什么?” 上卿白泽在上房气恼地踱来踱去,气鼓鼓地蹦出几个字。
白夫人从席位上站起来,说道:“老爷,到底怎么啦?问你半天,也不吭声,这回说句没头没脑的话,什么意思呀?”
白夫人干着急。
白上卿就跟没听见似的,依然自顾自地转圈,白夫人耐不住了,有些气恼,“怎么啦?你倒是给句话呀!你总是这样晃过来晃过去,转得我头都晕了。”
“他们又盯上我们的女儿了!”白泽气哼哼地,总算蹦出话了。
“他们是谁?谁看上我们家女儿了?”白夫人还是没听懂。
“王室!”白泽牙痒痒地挤出两个字。
“王室?难道是卫元君要纳我们的女儿为侍妾?”白夫人脑袋哄了一下,没来由地心慌。不说这卫国王室已经门庭沦落为一般封君,光卫元君已经花甲之年,谁愿意再把自己的闺女送入宫廷遭活罪。
“不是!”白泽否决道。
“不是就好!”白夫人抚着心脏,算是把心放回去了。
“好什么好?君侯要拿我们女儿献媚别的诸侯国。”
“什么?”夫人安回去的心,又蹦蹦到嗓子眼了,不禁气恼,“老爷,你今天说话怎么老是语无伦次的,你这是掉我胃口,还是故意考验我心脏的承受力,你倒是一句话把事情说清楚呀!”
“这事,我怎么开口,若然刚刚应王室的要求结亲魏国,嫁给魏公子。好歹魏公子人品贵重,我们也就答应了,君侯现在又打我们二女儿的主意,说让她以卫国公主的名义,参加秦少主六国选妃。凭什么,凭什么拿我们家闺女的终身幸福,做他们的献媚讨巧的铺路石。”白泽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你说的是嫣然呀!”白夫人一下子气定神闲了。
“听你这口气,感觉是嫣然,你就无所谓了!”白泽瞠目道。
“老爷,你这是哪里的话。老爷偏爱嫣然,大伙都看得出来。不过现今秦国独霸天下,若嫣然能得宠于秦少主,也是她的福气。老爷,你说是吧?”白夫人想起怡然昨个说的话,一心担心丈夫用嫣然招婿,从此她在白家的嫡夫人身份一落千丈,正暗自恼火,一听竟有这样不费吹灰之力之力就能把嫣然远嫁他方的事,她竟然没来由地感到暗自高兴。
“白家不愿意和秦国王室有任何瓜葛,这是祖训!”
“老爷,你先消消气,这事保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我们不妨斡旋一番。费一些钱财,去笼络一下君侯身边的人,让他们给君侯吹吹凉风,说不定君侯就改变主意了。”
“夫人这么说,有道理。看我肯定是气糊涂了,不想辙子,竟在这撒气,想来我白泽也不是面团,可以任人揉捏。我这就去活动去。” 白泽打定主意,毅然转身出去了。
白夫人一脸悠然地在席子上坐了下来,仿佛陷入沉思,眉英轻唤道:“夫人!”
“嗯!”夫人,抬了一下眼皮。
“你的燕窝羹熬好了,搁在案上已经凉了。 夫人你喝点吧!”
“嗯!”夫人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眉英端着玉盘,跪下,将熬好的燕窝羹,舀到一盏玉碗上,恭恭敬敬地端到夫人跟前,放在案上。
“眉英,你说白家四姐妹,谁长得最好看?”白夫人突然像是很随意地,聊家常般问道。
“四个小姐,个个都貌美如花!”眉英刚才就在屋里,知道白夫人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为了不开罪夫人,她谨慎地说。
“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像嫣然那样所谓气质卓然,风致楚楚的女人。”白夫人追问道。
“也不见得吧,大小姐端庄贤淑,三小姐爽朗机敏,四小姐娇媚可爱。各有所长,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喜好,就像不同的人偏爱不同的水果一样。”
“如果用水果形容女人的话,嫣然应该是樱桃,令人置在掌心呵护的*远胜于放到嘴里吃。是吗?”
“夫人的想法,很奇特,不过民间有句话,叫樱桃好吃树难栽!”眉英察言观色道。
“樱桃好吃树难栽!哈哈,这话说得好!”夫人脸上的笑,甚是怪异,“眉英,扶我去卧一会儿!剩下的燕窝羹,就赏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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