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不过是王妃身边的一个丫鬟,水兴的地位比起紫鹃要高许多,可是因为紫鹃已经点明是帮着王妃问话,因此水兴也不敢托大摆谱,因此忙就恭恭敬敬的说道:“小人当不起王妃一句请教,王妃要是有什么话,只管问小人就是,小人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管这王妃的能耐如何,哪怕是再怎么不济,这也是自己目前唯一能依靠的人。所以,该给王妃的面子,水兴可是一点也没有落下,那态度可就当真是一个恭敬,连在场的人都奇怪了,怎么水总管会这样对一个毫无杀伤力的王妃表现出如此的态度。
“既然如此,我就问了。我是王妃的陪嫁丫鬟,也算是新来的,因此对府中的事都不太了解,要是问错了什么,水总管和不要和我太计较才好。我以往在荣国府的时候,就听说北静王府的太妃已经居住佛堂多年,并不曾料理北静王府的庶务,可是真的?”紫鹃说话温温婉婉的,如同长流水一般,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压力。中华萌娘,V5!
而且紫鹃的这一席话,让众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北静王府的王妃退入佛堂避世,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又有什么必要问呢?这丫鬟看着是个机灵的,怎么问起话来这样不着调?放着齐氏这样不敬的罪名不问,倒是问起太妃的事情,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虽然不懂紫鹃问这个有什么意义,可是水兴想着紫鹃能作为王妃身边第一得意人,必定还是有自己与众不同的地方,因此还是恭恭敬敬的回答道:“确实是如此,紫鹃姑娘说的没错。”
“那么我就觉得奇怪了,刚才我听这位管事娘子齐氏口口声声的说,她在太妃身边多年,太妃定的规矩很合理一类的话。难道说我们府中还有另外一位太妃不成?要是这府中还有一位太妃,那就是我们王妃的婆婆了,王妃至今没有去拜见可当真就是不孝。而且我虽然愚笨可是也明白,要是我们府中有两位太妃,那就是老王爷有两位妻子。这可是和我朝的制度不合,我记得我朝有明文规定,一个男子只能有一个妻子,便是连天子也不能例外。这也算是违法。作为王府总管,水总管怎么不尽职尽责的及时提醒王妃?难道说水总管是想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家王妃落得一个不孝的罪名不成?这便是水总管失职。您说我说的是吗?”紫鹃点点头接着问道,只是这一席话的声音虽然和之前一样的温婉,可是听在人耳中就有些不同了,无形的压力居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把人压迫住了。
在场的人觉得有压力了,可是水兴这会儿才觉得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压力了。只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原来这位紫鹃姑娘前面问那些话是为了引出后面这一番话,这是王妃是为了要惩罚齐氏做铺垫呢,那自己也可就放心了。
“紫鹃姑娘这话从何说起,小人实在是不知道。府中从来只有一位太妃,如今就住在佛堂中,也是多年不曾出过佛堂的大门一步。在场的人皆是见证。府中没有莫须有的第二位太妃,所以王妃并没有不孝,老王爷也没有违法,小人作为王府总管。更是没有失职之罪。”水兴虽然心里明白紫鹃的意思,可是依然说的有板有眼,极度的配合紫鹃的问话。
两个人这一问一答的功夫,众人这会儿算是听明白了,王妃适才为什么要把齐氏拉下去打二十板子了,原来是这齐氏口口声声的都称呼侧太妃为太妃。
虽然说侧太妃和太妃不过是一字之差。可是差别却是天差地别,要是是侧太妃那就是妾侍,算不得府中正经的主子,作为皇上钦赐的北静王妃大可不必理会,并不用像是伺候婆婆一样晨昏定省殷勤服侍。可是要是太妃的话,就算是王妃是皇上赐婚,又是有封号的县主也必须要恭恭敬敬的孝敬,哪怕这位太妃不是王爷的生母也丝毫不会影响到他在府中的地位。而且这位紫鹃姑娘的一席话更是连老王爷都拉下水了。安侧太妃这些年之所以做不了太妃的缘故就是朝中确实有规定,一个男子只能有一名妻子,其他的都只能是妾侍。妾侍不过是奴婢,算不得主子。
其实这几年府中有很多人为了讨好安氏,都在背地里称呼安氏为太妃,其中就包括这齐氏。可是齐氏这几年说惯了,所以在新王妃的身边也不曾有半点的顾忌。就这样直接说了出来,当真也算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了。
听了这样的话要是王妃不大怒,那才是对太妃不孝,陷老王爷于不义。这齐氏也当真是个蠢货,怎么会说出这样不检点的话来?因此众人看着齐氏的目光又不一样了,其中幸灾乐祸的人可是不少,都等着看王妃今日要怎么处罚齐氏。
要说前日刘氏触犯了王妃,王妃到了最后不曾处置刘氏倒是也能说过去,可是今日这齐氏触犯的可是王太妃,而且就凭这.齐氏这些话,已经足以让北静王府遭受前所未有的灭顶之灾,倘若是王妃还不加以严惩的话,以后这府中王妃大约就是说什么不算什么了。
府中的人这时候差不多都在等着看黛玉的态度,由此决定自己以后是要走什么路。刘氏这会儿也在下面看着,她这会儿可是还懵懵懂懂的呢,齐氏是自己的儿女亲家,因为自己的关系,这几年也很受侧太妃的器重,而且齐氏刚才已经说的明明白白,自己是侧太妃的人,王妃如此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又犯傻了,想要和侧太妃作对?不过她找的这个理由确实很好,便是自己想帮着齐氏说几句话,如今也是不敢了。韩娱之星途
不说下面的人都是如何的各怀鬼胎,单说是黛玉心里这几天可是憋屈的很,没有想到自己堂堂北静王府的王妃居然要为了达到目的这样的憋屈自己,一忍再忍的过日子。这样的日子自己在荣国府过了多年,那时候寄人离下身不由己,可是如今自己是堂堂北静王府的当家主母,难道说便是连处置一个人的权利也没有了?
何况为了之前对刘氏和安侧太妃的忍耐,已经被这府中的人笑话了多少次,今日要是还忍耐下来的话,那就真是没有半点威信可言了。让自己以后还如何管着这府中的下人?
齐氏这会子才算是明白了,王妃究竟是在拿什么说事,自己说的别的话都是不要紧的,包括说王妃改了规矩不对等等,都不能成为置自己于死地的理由,唯独是这一句太妃,足以让自己再无生还可能。要是自己只说了一句也就罢了,偏偏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了许多次,在场这么多人都是证明。
在北静王府这些年,齐氏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如此害怕。心中想着,齐氏只觉得自己腿肚子都在打颤了。自古以来嫡庶有别,嫡就是嫡、庶就是庶,侧太妃便是再的王爷宠爱,也只是一个小小妾室,自己怎么能说出这样没有规矩的话?要是今日没有人愿意救自己,自己就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齐氏觉得自己真是傻的要命,要是王妃要惩罚自己的时候,自己乖乖领了罚,也就没有后面这些事情了,可是自己偏偏仗着有侧太妃在背后撑腰,所以不把王妃放在眼中,如今可是彻底完了。
“奴婢该死,王妃饶了奴婢吧。奴婢不过是一时口误,并不是诚心的,还请王妃饶恕奴婢这一回,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齐氏说话已经跪下来对着黛玉猛磕头。
黛玉连看都懒得看齐氏一眼,只是问水兴道:“府中的规矩应该怎样惩罚?”
“回王妃的话,齐氏是府中的家生子,按照府中的规矩,齐氏先污蔑老王爷,后冲撞王妃,错误一犯再犯,应该是重责五十大板,然后找人牙子卖出去。便是连她家里的其他人也都要一同发落领罪。”水兴对于府中的规矩倒是清楚的很,因此说的半点不错。
“那就打她五十板子,要是她命大还活着,就找个人牙子,卖到北疆去给披甲人为奴。至于她家里的人,要是觉得齐氏罪有应得就和齐氏断绝关系,交出这些年来从府中得去的东西,或者可以免罪去庄子上。要是觉得本王妃的处置有失公允就一同发送去北疆,也不用再来回我。”黛玉一字一句的话如同珠玉落玉盘一样,在这小小的厅中洒落,众人没有一个没有听清楚的。
原本还想着黛玉会不会也和对刘氏一样饶过齐氏,可是如今才算是见识了,原来是不是要饶恕下人,并不是王妃是否会害怕安侧太妃而是看王妃的心情如何。今日齐氏再三挑衅王妃,落得这样的地步,也当真是罪有应得。王妃今日处置这一个人,就是在立威,看起来对于府中这几日的传言,王妃不是没有听到,而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发作。
“是,王妃。”水兴好不容易等黛玉这样雷厉风行的处决一个人,如何还能给齐氏翻身的机会,因此只让人压了齐氏下去。
水兴这几天可没少听到人说王妃懦弱,如今王妃就正好是给众人看了,她到底是不是和外面说的一样懦弱无用。这样的雷霆手段,只怕是府中的人从今日开始要对王妃另眼相看了。从现在开始,这府中的流言蜚语只怕是也会少了不少。
“王妃还有什么要交代给小人的没有?”水兴想着既然齐氏受罚,自然就不能再管着出行的事情,少不得要安顿一个人,也不知道王妃属意何人。
“回头告诉府中的人,都去看齐氏行刑,以后要是有人不懂规矩,齐氏便是例子。”黛玉说话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的扫了众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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