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她去给新主子宝玉磕头之时,抬头碰见媚人犀利眼神,以及李莫愁讥讽冷笑。她心头默然一跳,脑海中浮起那身裹白布,脸盖黄纸的可人!
瞬间,满心欢喜化为乌有。
面对媚人晴雯鄙视仇恨的目光,花珍珠抿紧嘴唇,生生压住心头恐惧,硬生生扯起一丝傻笑。
此刻花珍珠尚未稚嫩,嘴角抽扯三五下,方才把话说出口:“媚人姐姐,妹妹年幼无知,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姐姐海涵。今后一出当差,还请姐姐多加......”
仇人这般轻描淡写,媚人心中剧痛。
睨着花珍珠,媚人直觉这人脸皮太厚,应当在她脸上课上卑鄙小人四个字。
忽然,她嘴角展开一丝灿烂笑容,接过珍珠手里赔罪茶盏,缓缓祭在地上。
一双清水眸子,死死盯着花珍珠,哑声道:“我想,我姐姐应该收到你的敬意了,细软器皿这块,原是我姐姐可人负责,以你的聪明当不需我指点。当然,你若有疑惑只管来问,我会让我姐姐托梦告诉你!”
这话听在珍珠耳中,不期然想象可人脸盖黄纸站在面前。这个想法令人惊悚。花珍珠面容有些扭曲。她揪住自己衣襟,嘴角一阵阵抽搐:“媚人姐姐,这话,这话......”
媚人忽觉眼睛泪泉发胀,她折身进了内间。
李莫愁眼见媚人情形不对,急忙跟了进去,却见媚人面色煞白,双眸通红,脖子就那么,一梗一梗的,无声抽噎!
李莫愁刚一进屋,媚人忽然闷哼一声“啊......”
仰头倒了!
李莫愁知道,媚人这症状是太恨,太憋屈,不能发泄,一致气血攻心了。
李莫愁急忙运气替她按摩胸部顺气,待她不再梗气之后,喂了她几口茶水,把顺气丸喂了一颗下去,伸手按摩她脑后昏睡穴,助她睡过去了。
李莫愁这才翻翻捡捡,寻出一本泛黄册子,随手在封面用眉笔勾画几下。一撩帘子,慢慢走到珍珠面前,‘啪’的一声甩在珍珠怀里。勾唇一声嗤笑:“器皿清单,恭喜!”
虽然媚人并未□,李莫愁极力掩饰,珍珠还是通过几声断续细碎的声音,判断出媚人应当气蒙了。
珍珠心中暗暗一松,周瑞家里果然料事如神 ,媚人晴雯果然不敢跟自己硬碰硬。
自己担心多余了。
珍珠嘴角微翘:“媚人姐姐可还好呢?”
李莫愁却所答非所问:“这是可人姐姐登记器皿细软清单,你不看看?”
珍珠笑吟吟低头:“正要看呢.....”
也是她心头有病,那泛黄账册瞬间变成可人那泛黄病容。就那么定定的盯着人,欲言又止,如泣如诉!
下一刻,珍珠一声嗷叫,将账册犹如烫手山芋一般,摔了出去。
瞬间,珍珠面色苍白,豆大汗滴滚滚而下,抱着身子直发抖:“不是我,别找我......”
最后在晴雯冷笑之下落荒而逃。
这日夜里,花珍珠再次夜半惊叫,随即便发起热来。
翌日,珍珠卧病不起。
媚人作为宝玉首席丫头,将珍珠病情报告了给了宝玉奶娘李嬷嬷。李嬷嬷宠爱宝玉犹如眼珠子,旋即报告了赖管家,将花珍珠移送出府。
只是花珍珠运气要比可人好,三月气候温暖,周瑞家里更是给花家送了口信,花珍珠老娘亲自到后街照料她起居汤药,又有周瑞家里内外通达,花珍珠不过半月便回府当差来了。
只不过,这半个月,媚人也没闲着,以宝玉房中缺人伺候为名,情动了赖嬷嬷在贾母跟前递话,将原本二等丫头晴雯提成一等,将有些腼腆茜雪提上来,与麝月并成二等。
李莫愁只是冷眼旁观,她知道花袭人必定还会杀回来,因为上一世,花袭人直到睡了贾宝玉,一手遮天怡红院,名册一直记在贾母房里。
不过花珍珠虽是依然得到贾母王夫人青眼,却是在一般丫头中受到了冷遇。
媚人紧紧团聚晴雯麝月茜雪几个,有意无意将花珍珠挤兑出去,不让她有丝毫插手宝玉事情机会。
只是,媚人能够预防一切,却不能管住宝玉喜欢吃红这毛病,花珍珠不止一次给宝玉吃了嘴上胭脂。珍珠姐姐便时时成了宝玉嘴里说辞。
宝玉无数次拿来比较,说是珍珠姐姐最好玩了,比媚人,麝月,茜雪都要好玩儿。
晴雯最不好。
因为李莫愁从来不擦胭脂,更不允许宝玉吮吸自己嘴唇儿。
媚人叹息之后也只有听之任之。
老太太都纵着宝玉吃胭脂,难道媚人胆敢跟老太太作对么?
也只有暂时撂开手了。
这年五月,扬州城里忽然寄来急信,姑太太病重,寄信请托母亲史老夫人看顾自己身后孤女黛玉。
贾母哭声让整个荣府陷入不安之中。
王夫人冷笑之余,暗骂几句:狐媚子,该着!
李莫愁一直盼望黛玉前来,一并带来自己机遇,此刻闻听贾敏病危,竟然不知该喜该忧!
李莫愁拧眉:自己何时这般优柔寡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儿早起整理修改。
太累了
呼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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