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有意或是无意,他却记下。
他不再跟以往一样早出晚归,虽还是会出去,但每天早上她起来时都能看见他,或是在书房工作,或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只要有细微的脚步声,他都能一下听到,拉着她去吃饭。
他从来不说,但她却知道,这饭每每都是他做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竟如此细心的开始做饭,好几次,莫然看着垃圾桶里好几个烧糊了的鸡蛋,视线碰触到他食指上刺眼的伤口,胸口一阵阵刺痛,甚至开始经常有短暂的迷惑,那个骄傲得高高在上的男人,是宠溺自己的。
他工作还是很忙,很多午夜梦回时经常能听见他站在走廊外面讲电话,都是些工作上的事,她听不懂,当然也不愿意去深究。
只是愈发的觉得,有些事情的确没有想象中的简单,这个想法的滋生,是从那个早晨她踏进书房,无意间听到他直呼外公的名讳开始,他眸底那一闪即逝的狠厉,如若正常,不该是叫自己父亲时该有的表情。
虽有疑惑,但莫然并未过问,毕竟,自己从来没觉得他是个简单的人过,就像那天那个男人所说,他做的事情,必然有他的理由。
走廊尽头有两个房间,房门一间是粉色,一间是蓝色,地板上还贴了一串闪闪的夜光小脚印,从门口通向主卧的门口,来的头天,江宸晔拉着她熟悉了房子的每一个角落,唯独那两间没有进去,其实,她上楼时一眼就被两扇门吸引了,心猛地咯噔一下,莫名又想起那才一个月的小生命,只是他没领着自己去,也就一直没去过。
说实话,她是好奇的,那样别致的设计,里头会是什么模样。
江宸晔吃了午饭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他请了个阿姨,每天上午给她顿些滋补的汤,然后监督着自己喝完,说来,对于这些汤到底是不爱的,喝了几口就想推了,可每每又被江宸晔一眼瞪了回来。
吃饱喝足,家里也冷清的很,莫然四处瞎转悠,本想着去影音室看个电影,翻来找去也没遇到个想看的,一阵无趣地又出了门,下了楼又一眼看到地面上那串脚印。
那股好奇心一下又涌了上来,鬼使神差地循着那串脚印走过去,她踮着脚,脚尖落在脚印上,整个人清醒过来时已经到了门口。
莫然摸着光滑的门面,手指触上门把手,缓缓推开。
她感受到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一脚迈进去,定睛一看却惊呆。
各种纷杂情绪一并涌上,屋内的状况绝对能用震惊形容,房间中心摆着一张精致的小床,地面上架着别致的小帐篷,角落里还有个小巧可爱的吊床,地上摆放着一大堆各式各样的玩具,墙壁上设计了些卡通人物漫画,以蓝色墙漆为主色,无处不渗透着温暖的气息。
莫然又想起了那个与她无缘的孩子,又觉得自己实在可笑至极,即便没有意外,那个孩子注定不容于世,再如何留恋也不过是南柯一梦的妄想……
回神时,她低头看着手掌下小巧的枕头,吃吃笑出声时,才发现泪水已经糊了一脸,连床单上也晕开了一朵水渍。
莫然不知道为什么江宸晔要布置两间这样的婴儿房,她极力让自己不要想太多,他与她,即便路途再顺利,也不可能有那一天,除非做梦……
可是,妄想真的是一种会泛滥的病,只要开始,就铺天盖地席卷。
时间似过的煎熬,也飞快,这也是最后一天假了,明天就得回学校,本来急切的很,行李也早早收拾好,可眼下竟然没了那股子劲,一下午怏怏的,脑子里不时闪过婴儿房里头的画面。
莫然强迫着自己睡了一觉,醒来时也才下午六点,按照往常,江宸晔应该已经回来,她揉着脑袋下了楼,扫了一大圈却没看到人。
屋子里静的可怕,她闲的无聊,想起上午阿姨煮汤还剩下些排骨,这些日子,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也没做过什么活,既然他还没回,索性就着那些排骨炖个萝卜汤。
其实,这排骨萝卜汤,她也就看着江黎做过几次,是没有实战经验的,好在排骨已经是半熟,趁着煮排骨的时间赶紧切好了萝卜,又一并倒下去,控制了火候,她不知道要煮多久,就站在一旁看着火,隔一刻钟就揭开看看熟了没,可这来来回回揭了火,跑了热气,浪费了不少时间,等到差不多了已经去了一个多小时。
饭已经趁着空挡煮好了,又抄了几个家常小菜,可眼下江宸晔还没回来,莫然看了眼空荡荡的客厅,莫名的失落涌上心头,心里实在空洞的发慌。
说来也好些时候没有关注过新闻了,可惜手机早些天已经停机,因为没有出去,到现在也没去交话费,她把饭菜都端上了餐桌,百无聊赖地倒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头顶上的水晶灯。
也就那么一下,猛地就想起天台上那片紫色花海,无法控制住的喜爱,自己从未表露过,来了这么久,她每天行如走肉,除了头天江宸晔拉着她看过一次,再也没有去过。
虽不大懂花,莫然也知道,在这种隆冬季节,让花持续开着是件很艰难的事情,这些天也没见有人来打理,也不知成了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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