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黄沙漫天,尸横遍野,他孤身奋战,以一敌百。
狂风席卷烟尘,滚滚而来,扑向一抹飒影。黄沙飞舞,他立在高处,若隐若现。旁有一军师,指着血泊中死死抵抗不休的最后一名敌军,笑:
“拿下这座城池已是囊中之物了,王,敌军还剩最后一人在挣扎。”
王站在高处,皱眉,“那人撑了多久?”
军师想了想,“一般人挨不过这万剑和刀枪,可这人,他们大军覆灭后,只身苦撑了小半炷香的功夫。”
“我军为何不给他来个痛快?”
此话出口,王又觉得不该悲悯敌人,“让他们速战速决。”
“是。”
军师鞠腰,颔首退下。
敌军军心涣散,拿下这座城池本也是囊中之物,可这样拼命的小兵却是头一次见。这种武将之才,放在敌军那里只是个小兵。若是在我军,定是个重用的人才。
是这兰国腐败啊。
王心中有数,吞并这块土地是迟早的事。
忽然,城下一声悲悯的大喝,“唐家恩情!来世偿还!”
声落刀起,王的手下还未来得及将他毙命,他便自行了断在沙场。
王摇摇头,叹息,传令厚葬了此人。
军师劝阻,“王,万万不可厚葬敌军啊。”
王心中不快,“为何?埋葬他只是对武将勇士的赞赏罢了!”
军师忧心忡忡,“这若传出去,让敌军知道了王的仁慈,谁还会忌惮?以后又拿什么来巩固军心?”
军师尾随其后,坚持这番说辞。
王不悦“好了,你退下。”
军师无奈,只好作罢。
王站在城上俯瞰,这黄沙涣散,所以大风一来,吹得飘飘荡荡。而兰国腐败,所以敌军一来,便逃的七七八八。
王心中唾弃这样的对手,但今日见了这小兵,听了这样的悲悯,竟有些惋惜。
他下了城墙,在一片尸痕中寻到了那人。看到他戎甲破烂出掉出一个护身符,时隔数年后旧色不改,符内翻出一张白娟,刺字:婉娘、灵儿。
王将白娟收入符内,藏与自己衣袖中。想来年收了兰国,成了百姓的君王,定寻来他的家人好好安抚。
另一处。
塞北往南,穿过千里大树林,再从郁郁葱葱的城池一过,往山水江南之乡看,这儿的永乐巷依然那么祥和。
唐灵是被晴天的破锣嗓子叫醒的。
那时候她还满嘴吧唧着巧克力等姥爷叫她接管工厂,然后耳边有人唤她的名儿,她一听,明明身在现代,怎老梦见古人呢?
直到眼珠子睁开,敞亮了,才发觉是周庄梦蝶,早不知这是梦了。
唐灵有些失落,要背负两个人的记忆,是痛苦的。她一想起死去的婉娘,盖着白布,虽然那女人是这副身体的生母,但回忆却成了她的。死者一去,悲痛留给了重生后的她。
想起唐家姨娘的凶狠自私;大老爷的薄情寡义——冷落她们母女,眼睁睁见唐家逼死她们。若来日再见到这姓唐的一家,绝不会再对他们客气。
“灵儿姐?”晴天拉拉她的手臂,怕她一觉过去,傻了。
唐灵猛一激灵,从遐想中清醒过来,眼前穷困潦倒,赚银子才是大事。
好在一夜过去,院子里总算飘出阵阵醉人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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