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能够为所欲为!以你的仙法,无论人间仙界,谁敢不对你俯首帖耳,你大可将其碎尸万段!但所谓征服天下易,征服人心难,你倘若不能使人打从心眼里对你满怀敬重,反而所有人都畏惧你,仇恨你,你就算权倾天地,又有何意义?”
她这番理论在二十一世纪可说浅显易懂,但在这个年代,基本算是大逆不道。仙后脸上瞬间罩上一层寒霜,一双美目也微微眯起,盯在水叮咚脸上。
胡力瑧素知仙后脾气,明知这是她要大肆发作的先兆,不能不凝神静气暗暗提防。但水叮咚浑然不知大祸临头,依旧毫不畏惧对视着仙后的眼睛。
幸好在此间不容发之际,突听有人轻拍手掌,笑道:“好新鲜的理论,不过我倒觉得很有道理!”
人影一晃,雪峰上多了两条人影,一个光风霁月满脸含笑,正是璨太子;另一个清贵冷漠寒如冰霜,却是胡力瑄。
“胡力瑄参见仙后!”胡力瑄首先拜伏地上,就算面对仙后,他的声音依旧不含一丝热气。
璨太子却只是向着仙后弓一弓腰,说道:“儿子见过母后!”
仙后冷哼一声,说道:“我命你两个面壁思过,你们竟敢私自出谷?怎么着,都是为这凡间女子,要来与我为难的么?”
“属下何敢与仙后为难?”胡力瑄跪伏地上,冷冷淡淡首先开口,“但是仙后,你从前曾经对不起我母亲,只求仙后放了水姑娘,就当是还了欠我母亲的这笔人情债吧!”
“你说什么?”仙后脸上骤然变色。
“我说什么,仙后该当明白!”胡力瑄始终跪伏在地,口气中虽不带热度,但也不缺恭谨,“我从来不提,不代表我全无知晓!唯求仙后放了水姑娘,这笔账我再不提起!”
这番话不仅令仙后一时语塞,更令水叮咚目怔口呆。她自然明白仙后做过什么对不起胡力瑄母亲之事,当初赤王就曾经以此事要挟墨王。而墨王之所以会被要挟,正是不愿意此事被胡力瑄知晓。
却没想到胡力瑄早就对此事了然于心,只不过一直隐忍不发而已。他之所以养成这一身冰冷性情,只怕多半原因,正是因此事数百年来压抑在心。
而他明明对仙后心怀怨恨,却为了她水叮咚愿意与仙后达成和解,就凭这一点,已经令水叮咚心潮澎湃,眼眶红润。
“看来,你还真是对这凡间女子一往情深啊!”仙后冷笑。
“属下不敢对凡间女子动心!只不过……属下曾经照仙后吩咐,夺走过此女贞操,以至对她有些愧疚之心。所以斗胆恳请仙后,饶她一命,放她自去!”
水叮咚不由得两行清泪悄悄溢出眼眶。不是因为胡力瑄说对她无心,而是明明有情,却不得不在此情此景,矢口否认。
“我本来没想要她性命!”仙后缓缓开口,终究胡力瑄乃是墨王的爱子,看来她多少还是要顾着些情面,“我要带她回去仙苑谷,原是为了其他事情。只要事情一完,我自会放她离去。你今日跟太子擅自出谷,看在你父亲份上,我不予追究,你也不要太过不识好歹!”
“可是仙后……”
胡力瑄还要争辩,仙后森冷一哼,截断了他话。
“你再敢啰嗦,我即刻要了此女性命!”
胡力瑄哑口无言,不得不回过脸去,看着璨太子。
却听璨太子轻轻一叹,说道:“母后倘若真要即刻要了水姑娘的性命,我看倒是好事!”
此言一出,不仅胡力瑧胡力瑄相顾失色,水叮咚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仙后看来亦未料到璨太子会有如此答复,不由得双眼微眯,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母后难道不明白吗?”璨太子风轻云淡反问回去,“母后还没有将天香丹从水姑娘身上提炼而出,又怎么舍得即刻要了她的性命?”
“你在胡说什么?你怎敢提及天香丹三字?”
璨太子话音一落,仙后立刻勃然发问。声音尖利,面罩寒霜,竟似有些气急败坏。反衬她的绝世风华,让人感觉极不和谐。
但璨太子依旧平和安逸,毫无惊乱。
“不错,我不该提及天香丹三字!仙苑谷中人人知晓云香珠,却无人知道天香丹。皆因天香丹乃是仙师一再交代,唯有在仙苑谷面临生死存亡之际,方可动用。因之父王跟母后对此宝秘而不宣,即便是我,也是在父王临终之前,悄悄告知于我。”
这番话不仅令胡力瑧胡力瑄面面相觑,仙后更是脸色铁青一阵冷笑。忽而笑声一停,声音愈发显得阴森冷沉,让人听在耳里,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好!很好!你既知此宝唯有在生死存亡之际方可动用,你又怎么敢……”仙后稍停一停,忽然伸出手来,向着水叮咚一指,“怎么敢将此宝私偷出去,悄悄给这女子服用?”
后边这句话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可见心中实有无限愤懑。
(请看第一四三章《天香丹引发的情仇冤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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