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名道长稍现愕然,但很快就略显无奈地笑了起来。面对着这样一个活泼率真的姑娘,不过转眼功夫,他已经当水叮咚真是自己的子侄后辈一样。
宁再云胡震东与水叮咚相处多时,已经逐渐习惯她偶尔的恣情放纵,夫妻俩不由得相视而笑。
唯独胡力瑧知道那才是水叮咚真正的性情,两眼瞅着她娇俏的身影,不知不觉间,已经流露出宠溺之意。
说话间胡力瑧及宁胡夫妇也都下马,上前与法名道长见了礼。
一听法名报出道号,宁再云与胡震东不由得露出惊诧之色,宁再云脱口说道:“原来道长竟是名震江湖的法名道长?”
“我三叔很出名么?”水叮咚张口就问。毕竟在苏家一住二十余天,又跟苏晴儿结为金兰姐妹,更加上在水叮咚心目中,一直对狼娃有些怜惜之情,因之这“三叔”二字,她叫得自然而然,既不勉强,更不肉麻。
“妹妹原来还不知道?十多年前法名道长曾经与塞北七英大战一场,以他一己之力,打得塞北七英或伤或死,那一战当真名震江湖!只可惜在那之后不久,法名道长就忽然销声匿迹,人们都以为……”
宁再云忽然闭口不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
法名道长平静一笑,张口续道:“人们都以为我是在跟塞北七英激战中受了重伤,所以不久人世。殊不知我看破红尘,原本要远避至塞外隐居,偏偏遇到塞北七英恶战一场,结果……”
他苦笑一下,不往下说。水叮咚自然明白,结果他隐入新乡附近的深山之中,从而遇到狼娃,收了狼娃做徒弟。
宁再云虽然爽直,却也知道不该问的不能追问,当下扯开话题,向着长安城方向伸手一指,说道:“我记得前方不远有个茶馆,咱们不如到茶馆里边坐下,边喝茶边说话可好?”
其他三人都点头道“好”,法名道长却摇一摇头,叹道:“我心挂徒儿,实在是坐不下来。姑娘既然在苏家住过几天,应该知晓事情原委。我本想着……他原是为着姑娘才出山,不知道姑娘最近可曾见过他的踪影?”
“这个……”水叮咚不知道怎么说,索性回头看向胡力瑧。
胡力瑧忙上前说道:“道长不用挂心,我想……他现在是跟他父亲在一起。”
“啊?”法名道长几十岁的年纪,居然一下子跳起身来,“你说什么?你说……他父亲?”
“是,他父亲!”胡力瑧点一点头,干脆反问一句,“以道长之能,既然跟狼娃相处一十三载,对他悉心教导有如亲生,我想……道长应该看出来,狼娃并非普通人类的孩子。”
“这个……”法名道长略一迟疑,这才点头,“他的确跟普通人类的孩儿大不一样,筋骨更强壮,领悟力也要好很多。只是我以为,那是因为他长在狼窝,自幼以狼奶为食的原因。”
“应该会有这个原因,不过……”胡力瑧忽然话题一转,“道长可曾听说江南霍家的事情?”
“听过!”法名道长立刻点头,“据说江南霍家惹上了一只妖狐,上个月妖狐找上霍家,差点灭了霍家满门。但是不知道怎么的,霍家好像逃过一劫。”
在胡力瑧提到“江南霍家”四字的时候,宁再云跟胡震东大吃一惊,宁再云张口想发问,不过又忍了回去,心中已经隐隐明白,法名道长的徒儿究竟是谁。
再听法名道长如此一说,宁再云终于按捺不住,接口说道:“这原是霍家的一件丑事,不过说与道长知晓该当无妨。那妖狐曾是霍家的女婿,只因发生了一些误会,致使两家结仇。妖狐找上霍家,原是为了找他的孩儿,幸好那天胡兄弟在场……”
宁再云的话没能说完,法名道长再次“啊”的一声,两眼看着胡力瑧,结结巴巴说道:“胡公子的意思……莫非那只妖狐,就是狼娃的父亲?”
胡力瑧缓缓点头。法名道长低下头来仔细一想,不由得喃喃说道:“难怪那一晚先是怪风,再是黑雾,我本来怀疑是有妖孽出现,没想到……”
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胡力瑧的手:“胡公子既然知晓那妖孽的底细,还望告知该往何处寻他!无论如何,我不能让我的徒儿,跟着妖孽祸害人间!”
“这一点道长不用担心!”胡力瑧赶忙接口,“狼娃的父亲其实算不上妖孽,他并非妖狐一族,而且数百年来他一直隐居深山修行,从不曾做过任何一件害人之事。即便娶了霍家女儿,也是因为真心相爱,而并非贪图美色,所以……”
他斟酌着该用什么言辞,法名道长开口说道:“就算胡公子所言是真,可我不看见徒儿总是不放心,还望胡公子能够告知我徒儿究竟会在何处!”
“他具体在何处我确实不知,不过……他父亲修行之地应该是在湖南与江西交界的罗霄山神农峰一带,道长真不放心,可到那里寻一寻。只是……苏家人很为道长担心,苏老爷子更是在道长离开之后病了一场,我想道长还是应该先回趟苏家,让家里人不要为你挂心,之后再行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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