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游与文慈的这次见面,谈不上尽兴,也谈不上败兴,虽然也有些许实质内容,但更多还是客套和试探,点到即止。
徐北游的态度很坚决,有些事你文慈做不了主,只能由张无病来回答,正所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有些话注定不能传于六耳。
文慈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只能请徐北游在陕中府城暂作停留,他先一步返回中都去见张无病。
徐北游自无不可,在李颜良的作陪下,正好逛一逛这座早就想来却一直未能成行的陕州首府。
两人漫步街上,见到一个面摊,正宗陕州油泼辣子的香气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舌下生津,徐北游来了兴致,对李颜良问道:“吃些东西?”
李颜良既然作陪,自是没有拒绝客人的道理,点头应是。
徐北游见摊子人满为患,就耐心排队等着,期间有几个神情很是彪悍的妇人插队,也不恼不怒,让一旁的李颜良看得啧啧称奇,他虽然不会主动欺压平民百姓,可也没有这种好脾气,若真有这等不讲理的“刁民”,他也不介意做一回欺压百姓的纨绔子弟。
好不容易等到一张空出来的桌子,徐北游要了两碗油泼面和两碟油泼辣子,两人隔着桌子相对而坐。
对于寻常陕州百姓而言,最好吃的两样东西就是油泼辣子和酸菜饺子,要是谁敢说这两样东西不好吃,这驴日的肯定是没尝过这两样好东西的滋味。
徐北游以前在小方寨的时候,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顿饺子,而且还不能放开了吃,都是有数的,倒是油泼辣子偶尔能吃上一点,尤其是拌在面里,格外下饭。
如今的徐北游踏足地仙境界,餐风饮露,吸纳天真、地秀、日精、月华同样能够果腹,不必拘泥于口腹之欲,细细算来,徐北游已经有两年没有吃过这等陕州美食了,上次吃油泼辣子还是在西凉州的陇南府,与知云一道在路边的小摊上,那个滋味真的难忘。
徐北游下意识地看了身旁的李颜良一眼,心底有些感慨,油泼辣子还是那个油泼辣子,可惜身边之人已非,当初的小道姑拜了秋叶为师,两人有缘无分,江都一别之后终是陌路。
李颜良虽然是将门公子,但毕竟是军伍中人,没有觉得这样吃饭有何不妥,也不讲究食不言那一套,同席而坐,一边吃面一边说道:“徐公子,听闻你已然踏足地仙境界,不才在下也是修士,不过走的是武修路子,听许多军中前辈说武修的地仙境界与其他修士大有不同,所以斗胆请教徐公子,地仙境界究竟有何神异之处。”
徐北游将碟子里的油泼辣子用筷子拨入碗里,道:“虽然剑修与武修两者之间有许多相通之处,但剑修终究还是出自于道门一脉,有些取巧于天地的手段,就拿世人常说的飞天遁地来说,我们剑修讲究御剑,大概地仙三四重楼的境界就能踏剑飞天,道门修士更是简单,只要踏足地仙境界便可乘风而行,而你们武修就不行,纵使可以一跃十数丈,可终究不是飞,只能叫做飞腾,想要真正做到御气而行,差不多要有地仙十重楼以上的修为。”
李颜良皱了皱眉头,问道:“何谓取巧于天地?”
徐北游吃了一口面,声音略微含混说道:“也就是借势,借天地之势,在这一点上,道门做得最好,化雨为剑,御风而行,都算是借势于天地,而武修一脉做得最差,就像天地间的一块顽石,与天地格格不入,休说是借势,有时还会有逆天之举,所以许多大修士都认为武修一脉的以力证道不过是痴人说梦,难求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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