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栓刚在外边受了气,正是有气没处撒的时候,听她说这话,也不惧她,梗着脖子粗声吼道,“你跟了我还戴着你死鬼前夫送你的簪子!你是不是还忘不了他?!”
李岱他娘看这样簪子八成是被他拿去当了,也是气急,“老娘的银簪银镯都被你当完了,就剩这最后一个你也不放过!你若是不想让我戴他送的东西,那你倒是买一个送我啊!”
刘栓一时哑然,复又想起自己回来是干啥的,拉着他媳妇儿就往屋子里冲,“快收拾东西,时间要来不及了。”
李岱他娘还没反应过来,刚刚还在为着簪子的事儿争吵,怎么就突然让她收拾东西了呢?!“收拾什么东西?要上哪儿去?”
“我欠了敛财阁两万两银子,他们限我三天银子筹够,不然就要剁了我的手脚抵债!”刘栓一边打开包袱铺在炕上,一边解释道。
李岱他娘气的举着擀面杖就往刘栓身上招呼,连哭带喊的,“你个挨千刀的,我跟了你没享啥福,整天跟着你逃命。没啥本事一天还好赌,连我的簪子都不放过,你让我们娘俩一天咋过活呢?!”
刘栓自知理亏,任她打了两下,也有些不耐烦了,一把夺下擀面杖,“你这妇人,怎么分不清轻重缓急?!人家追债的都要剁你男人手脚了,你还在这里撒泼!”
把擀面杖扔在地上,从箱子里掏出衣物往包袱里扔,“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东西,趁着城门还没有关,赶紧带着儿子逃命吧!这敛财阁在附近十个镇上都有分店,若不赶紧的,三天怕是跑不了多远。”
看着李岱他娘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刘栓想起来她几次三番的去找李岱,冷笑了一声,“你莫不是还做这让你大儿子养你的美梦吧!你抛夫弃子跟我跑了,还毁了他爹的前程,连命都没保住,他会原谅你?哼!你若要跟你大儿子去,你现在就走,从此我们刘家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李岱他娘知道既想跟着李岱去享福,却又舍不下小儿子,况且看李岱的样子,是铁了心不认她这个娘了,讪讪一笑,“我哪儿能离得了你们父子俩,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
天渐渐暗了,刘栓从门里探出头来,看着路上没有几个人,这才转过头招呼媳妇儿和儿子跟上。出了门从媳妇儿手中接过儿子,三人去了菜市场,挑了辆马上就要出发的牛车挤了上去。直到高大的城门再也看不见,刘栓这才吁了一口气,看着怀里的儿子已经睡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才开始考虑,接下来要往哪里逃了。
麸麦堂里,一个小厮垂手立在桌前,“赵爷,我们熊爷让我跟您禀报一声,刘栓一家在今晚酉时携家带口的从东门方向逃了。”
屋内昏暗的烛光看不清赵添的脸色,只听一声没有波澜的声音从上首传来,“多谢熊爷了,得喜,送客。”
得喜从袖袋掏出一个荷包塞到小厮的手上,“有劳了,一点心意。”小厮捏着沉甸甸的荷包,心想这麸麦堂到底是赚到钱了,打发下人的荷包都给的这么丰厚,心里一喜,行了个礼,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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