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傲看见凤雏道:“蒋公子带领府兵亲临此地,是何意?难道是质疑末将治军的能力吗?”
凤雏淡淡道:“并无此意!将军只管奉旨意当差,权当蒋某的人不在好了,只要府中安宁无事,他们便按兵不动,待将军撤出的那日,蒋某的人马也会一同撤出”
聂傲知道他关心郭府,却没想到敢如此行事,按理他的府兵是无权进驻郭府的!但蒋府乃当朝第一皇亲权贵,这蒋凤雏又是世子,看他那倨傲倔强的样子,也知道拗不动他!聂傲略思忖了一会儿,觉得不如由他去算了,只要他不生事端,不干涉自己正常行使公务便可以了。尽管这样,还是要点点他,便道:“公子愿意在这里,那请便吧!只是,还要请公子约束好府兵,我禁军军纪严明,并不会主动侵犯,两方能够相安为最好,不然出了事情于郭家也无益!”。
凤雏道:“这是自然!”两人相互拱手,算是达成协议。
聂傲走后,凤雏对令方道:“我同霁英都在设法向皇上进言,你们无论如何要挺住,眼下情势确如虎尾春冰,但相信我们都在尽力,站在大水缸旁的那位叫郑谦,是我的亲信,若有困难只管同他讲,他定会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闻听此言,三兄妹都是感激不已。
有了这些府兵,郭府家眷又觉得多了些保障,便开始将官兵抄剩下的日常用品整理起来,陆续搬往东北角的院子里,为了不至混淆,那个院子便称作别院,别院也有三个相对独立的小院,都沿用了之前的习惯称为北院,西院和东院,北院住着老侯爷,以及六日后要出发去益州的大老爷全家,风烛残年的老人,受了这巨大的打击后已然不会说话了,只是一人呆呆的坐着,有时候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个简单的词,大太太凑近一听,他竟是在唤“令仪”,不由擦着泪说“令仪在宫里,还不知急成什么样呢?皇帝的心如此之狠,只怕她在宫里也难得安宁……”
西院里仍住着二老爷和病倒的二太太,还有令芬,令麒和丽姨娘,东院便是令方令彤令州和吴妈等人。
宣旨的当晚,令彤抱着东儿哭着,两只眼睛红的似桃子一般。她已不像先前那毛躁的性格,遇事总爱追问个究竟,而只是一个人默默忍受着撕心般的痛苦。
谁知那东儿似乎心有感应一般,比之前更是哭的厉害,整夜不停,渐渐下人中开始有人耐不住性子,开始嘀嘀咕咕起来。
第二日,令彤陪着元姐给东儿喂奶,东儿也不肯好好吃,只一味哭闹,令彤叫人也没人应,只得起身去厨房里取热水,正好听见原来在父亲房里打扫的一个丫头说:“这小灾星,又哭个没完呢!自打生下来就哭的像个讨债鬼一般!烦也烦死了!”另一个年纪大些的说道:“可不是!这孩子啊,不祥!在肚子里就逼死了爹娘,如今要送出去,就赶紧送呗!”说完两人又唧咕了几句,令彤一听气的浑身发抖,转身回到厅里,啪地一拍桌子道:“吴妈,你把下人们都叫进来,我有重要的话说!”
吴妈从未见过令彤这般肃然,不觉得一凛,便去将人都叫了进来。如今的厅堂比不得之前那样宽敞,只得人贴着人站着。
令彤道:“家门遭此大不幸,相信各位都看到了,原来朝廷的供养已然断绝了,眼下便有生计之忧,如今府里也养不了这么多人,作为东家也是愧对各位了,凡愿意留下的站在这里先不动,不愿意留的,到吴妈那里领了银子,立刻可以散了”
吴妈在旁小声问:“一人领多少啊?”
“我们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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