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卓斟巴巴的端着一碗药进来了:“小果果,昨天晚上是爹爹不好,爹爹不小心梦游了,你原谅爹爹吧,千万别生爹爹的气。”
卓漆自然不会和灵气满满的灵药过不去,冷着脸端过来一饮而尽,然后……
喉咙里卡了一块冰!
卓斟目光灼灼的望着。
卓漆的一个“凉”字,灵光一闪咽了回去,笑眯眯的望着他,吐出一个“冰”字。
卓斟哽了一脸的惊:“果果,冰?还有呢?”
“有点冷。”卓漆笑眯眯的把冰块吐在碗里,拿了一个梅子,突然觉得这梅子味道还真不错。
“还有呢?”卓斟不死心。
“有点咯牙。”
用过午膳,卓漆在屋内呆的昏沉,便到竹林走走。春光正好,虽有些冷风,但山中清净,呼吸间冷意相随,沁入肺腑。
卓斟给她披上大毛披风,一面问:
“果果你看,那把剑如何?”
一柄重剑突兀的立在竹林里。
“不错,寒光逼人,是把好剑。”
“果果好眼光!这是爹爹的佩剑,名唤慧光。爹爹拿来给你看看。”
卓漆懒怠问他,把自己的佩剑放在地上什么毛病,因为卓斟急急的拎过来了。
触手生凉。
“怎么样?”
剑身玄铁铸,幽光胆寒,三尺余,重剑沉沉坠手,剑柄处刻菡萏细纹,剑身铭文——
“智慧剑斩烦恼丝,唯情丝跗骨。”
“剑中极品!”卓漆抚剑,忍不住叹息道。
卓漆目光发直,指触剑身,寒气丝丝,似乎随食指直入人心,丹田一动,似有异样,灵气竟与这丝丝寒气相和,顺指引而出。
“怎么样?果果,凉不凉?”
卓漆猛地一惊,重剑坠地,人也瘫倒在地。卓斟哪还顾得上心疼宝剑,忙一把抱住,见女儿一头冷汗,急的不行。
“都怪我,慧光足有五十余斤,你身子虚弱,怪我!”
卓漆一口气呼出:“好累!”
丹田处似有一股奇异的酸胀之感,头昏沉沉的又迷糊睡去了。
卓漆是被一阵日光照醒,这才发觉自己正在卓斟怀里,大毛披风裹着,风声被防护罩破成两半,呼啸而过。卓斟脚踏飞剑,把娇女牢牢护在怀中。
“别怕,爹爹见你睡的香,就没惊醒你。再睡一会儿,爹爹带你回家!”
理智屈服于睡眠,困顿间又睡过去了。
半夜里,卓漆突然惊醒,就见乔织尘默默的坐在自己床前。
她连夜赶回来了。
“吵醒你了。我原本只想来看看你。我实在忍不住。”乔织尘声音沙哑,风尘满面。
从没有哪一次见到乔织尘,她脑海里浮现的是沧桑二字。
她那双大眼睛依旧澄澈明亮,整个人却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倦怠,还有隐约的迷茫。
卓斟手持明珠站在她身后,脚边还有一盆冰水,卓漆了悟,三人似乎僵持了一会儿。
她口中像含了一块坚冰,含糊不清的叫了一声:
“凉……”
乔织尘慢慢站起来,明亮的眼睛慢慢模糊起来,这一声轻呼散尽了她满心的疲惫。
“你睡吧!我们明天再来看你。”
乔织尘语速极快,说完便拉着卓斟出去了。
卓漆坐在床上,烦躁的揉乱了一头烦恼丝。
她见过的乔织尘,南泽乔氏,天之骄女,用不完的符箓,当糖豆子嗑的丹药。娇俏,机敏,任性,肆意,为什么会这么狼狈?
卓漆懒得想,狠狠闭上眼睛躺下,可这股从心底涌出的淡淡心疼又是为什么?
红豆汤熬好备用,山药泥、红薯泥揉成两色小丸子,烧开水,煮好汤圆,下入山药丸子,红薯丸子,盛入碗中,淋上甜甜的红豆汤。色泽鲜润,甘而不腻。
这种突如其来的食谱又是怎么回事!
翌日一早,卓漆便吃到了这道做梦都想着的红豆甜汤,正是乔织尘唯一会做的一道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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