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柒月皱着眉头好好的想了想,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那朵莲花?”
“除了花苞的事,如何算?”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吗?若知道那是你的原声,我只会退避三舍,并非有意为之。”柒月眼底有些不耐。
“若我说我们幼时便见过,你相信吗?”妖夙低声笑了笑,却未达眼底。
“我可没有这种荣幸,能与堂堂的魔君大人相见。”柒月自然不信。
“你曾经被寄养在魔界,由镇压一方的白虎族公主白都抚养。”妖夙不急不慢地开口。
“那又如何?你想知道这一切不是很容易吗?”柒月想起白都,不由冷笑:“我倒时忘了魔宫与我的纠葛,魔君大人是继承您父亲的遗愿,还想来报仇吗?”
妖夙脸色不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照此说来我还得感谢你们,又不是因为你魔宫万年基业不会毁于一旦,我也不能趁机上位。至于我父亲,那人可配不上当。”
早就听说两任魔君不和,如今看来倒真是如此。
“当初你偷偷下山,听闻有朵莲花成了精,便跑去凑热闹,偷偷藏起了那朵莲花。后来被魔宫的人抓到,血流不止,但同样也滋养了那朵白莲。”妖夙顿了顿,直视着柒月:“当初我被迫害,魂魄寄在那朵白莲上。”
“所以,说我对魔君确实有恩?”柒月知道这段过往也只是淡淡一笑:“魔君耗费如此大的阵仗,可不只是叙叙旧而已吧?”
“没错,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妖夙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不知道祭献之后你还有没有命?真是可惜了。”
“你以为我会束手就擒?”
妖夙刚要开口便听到破风之声传来,对柒月笑了笑:“传闻仙尊对你态度非凡,如今看来确实如此。”他挥手催动法印,一愣缓而笑叹:“原来魔种真的在你这里,那边好办得多了……”
宫湮感知到柒月的气息异常,连忙落下,破开阵法,扶住眼神有些呆滞的柒月,直视对面那个魅惑的红衣男子,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呵呵……既然仙尊来了,我便可以离开了……”妖夙笑的晃眼,对柒月开口:“小月儿,我们还会见到的。”尽管柒月毫无反应。
宫湮没有说话,张开手手里出现一把光纹耀眼的长剑,混沌神气扑面而来,甚至连周遭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仙尊想要动手?”妖夙看到他手里的剑眼神一凝,上古神剑玄诛……
宫湮为柒月加持结界,便与妖夙交斗起来,眼神冰冷如同战神,妖夙虽厉害但无奈无法使用全力,难以直视宫湮的强大,节节败退。
漫天剑气凝聚成一道道实质剑刃,光芒耀眼,朵朵飘飞莲花带着浓重血雾,映红了半边天,百里山地被夷为平地,飞沙黄尘滚滚。
正当妖夙被逼的无法再退,宫湮打算诛杀他时,扬起的手却突然被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握住。
“下去!”宫湮看到柒月突然不声不响地跑了过来,连忙收起攻势,语气严肃了几分:“这里太危险了!”他不动声色地将柒月护住,提防着妖夙偷袭。
柒月却抬起空洞的眼睛,直视着他,语气冷然:“仙尊,你不会明白那种亲人不亲,爱人不爱的感觉,出生微弱是天地不公,于世排挤是人不公,而仙尊你又凭什么控制他人生死?”
“你……怎么了?”
正是这交谈中一来一往,妖夙早已消失的不见踪影,宫湮也松了口气,看到柒月如此模样又有几分担忧。
“阿月?”
柒月目光透过他不知落到何处,她感觉一阵一阵的眩晕,漫天黑暗涌来将她牢牢地包裹着,身体完全不由自己控制,心里恐慌极了。
幼时一幕幕如走马观花般闪现,害怕的,痛苦的,落寞的,后悔的……种种情绪夹杂在一起,诱惑着心底的魔。
一转眼又是玄宁观病榻上,朦胧的视野里是一个消瘦的背影,一身染血,步伐踉跄。
“不要……不要去,不要离开我……”柒月艰难地发声,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在塌上。
黑暗再一次袭来。
“我不会离开你,阿月……”
黑暗中有人拥抱住她,温暖的呢喃如同暖阳,怀里有让她心动的冷香。如同最后的救赎,熟悉而辛酸……
“你不喜欢婉颜,我便让她消失。”
“你若不想回天御宫,我们便去桃花居,若你想去幻星海域老宅也可以,如果想回人界,我也会陪着你……”
“阿月,我再也不会先走,不会让你再苦苦的等我。”
……
“阿月,我未曾说过喜欢你,因为……我爱你。”
“若你再消失不见,我还是会一直找你,三界六道,不会再认错人了……”
他顿了顿:“在那渡口,是我先看见你的。在人间短暂的日子,我很珍惜。后来,我在长安等了数十年,却没有找回你……”
“飞升离开,是想让你永生……”他叹了口气:“我怕你过了奈何桥我会找不到你……我想和你永生永世在一起。”
“阿月,你不要再消失……”
“宫湮……”柒月听到了一切,带着哭腔呢喃着,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明明,明明是我等了你许多年。
遇见你,幸是不幸?
过了几天,柒月才知道宫喻在女娲宫的事,悠闲地吃着宫湮剥地葡萄,皱了皱秀气的眉:“儿子来了你都不管?”
“他不想出来见人。”宫湮继续手里的工作。
柒月想起了一切好的回忆,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那些痛彻心扉的回忆一丁点也没有想起。
宫湮也没有说,甚至有些庆幸。
柒月找到宫喻时,小家伙正鼻青脸肿地缩在被子里,死活也不肯出来。
“团子,出来!”
“姐姐……”宫喻委屈兮兮地抱着被子:“不行啊,我英俊的面容出了点状况,再过几天行不行?”
“我不是你姐姐!”
“呜……姐姐,你别生气啊,是真的出了状况……”宫喻快哭了,他没骗人,心里默默埋怨写凶残暴戾的木儿。
柒月无奈扶额,弱弱地开口:“我是你娘亲……”
沉默。
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宫喻突然掀开被子,八爪鱼般地扑到了柒月身上,开心的大喊大叫:“娘亲!你终于承认你是我娘亲了!”
“……你这脸怎么了?”柒月看着宫喻青紫交错地脸,转移话题。
“等等!”宫喻突然退开两步,站在床上一脸审视地看着柒月:“你是不是宫湮变出来骗我的?”
“你爹爹有那么变态?”
门口的宫湮神色复杂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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