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没给田氏好脸色,她也没搭理田氏,站起身从田氏身边走了过去。
田氏莫名其妙,看着夏至摔帘子出去了,她也没反应过来是因为什么。夏至就这么走了,田氏心里憋屈,只能跟大丫和二丫说。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动不动的就跟我摔脸子,我招她惹她了。这个家到底谁大谁小!这是不得了了,要翻天!”
田氏气鼓鼓地,跟大丫和二丫抱怨了夏至半天,直到夏桥回来,说信已经给老拐了,她的情绪才好了些。
“大桥啊,你说说夏至还想让我咋样!这些天我也跟着吃苦受累的,她给我话听,使唤我~干活,我都没跟她一般见识。我又有啥错儿了!你二叔要给把她说给张老爷做续弦,我看张老爷岁数大,还有俩孩子,我都没敢替她应下。人家还许给我不少的银子!我还对不起她?你没瞧见,刚才夏至拉着脸,好像我欠了她几百贯似的!”田氏跟夏桥抱怨。
夏桥听田氏抱怨夏至,已经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田氏说话,他就含糊地应着。
“娘,你别多心。”
就这么一句,夏桥也没多说了。他在地下站了一会,看着大丫和二丫都在屋子里,就转身出去了。
“娘,我下地看看去。”
“麦子都收回来了,地里还有啥好看的。你也在家歇歇。”田氏就说道。
“大桥哥,还有啥活你跟我说,我和二丫都给你帮把手。”大丫忙就说道。
“不用。”夏桥飞快地看了大丫一眼,然后就收回来视线跟田氏说道,“我去看看,还得种下一茬呐。”
说完了这句话,夏桥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夏桥最近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田氏有时候也觉察到了这一点。但她却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夏桥不大跟她说话了,也不像过去那样顺从她体贴她。
夏桥这么一走,田氏心中就有些失落。不过,她的失落并不是全部来自于夏桥,其中有很大一部分,还是因为夏至。
大丫的脸上也满是失落,直看着夏桥的背影消失不见了,她才慢慢地收回了视线。
田氏并没有注意到大丫的异样。二丫却一直在看着大丫。见大丫收回视线低下了头,二丫就轻轻地抓~住了大丫的手。
大丫扭头看二丫。姐妹俩的视线一接触,并不需要语言,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夏至摔帘子离开之后,先往西屋去看了一眼孙兰儿。孙兰儿看来是累坏了,睡的很死。夏至就没有惊动孙兰儿,也就是在她这里,孙兰儿才能睡个踏实觉。
离开西屋,夏至就往后院来。
三伏天,是北镇府最热的时候,也是庄户人家食物极大丰富的时候。各种新鲜的菜蔬都下来了。一进后院,就是满目的苍翠。
当然了,如今夹道里还添了一个牲口棚,走进院子里除了各色菜蔬的清香,还有一股子淡淡的大牲口的味。不讨人厌,更多的是青草的淡香。
夏老爷子和夏三叔都是特别勤快干净的人,牲口棚每天都收拾的干干净净,也常给大青骡刷洗。如果是那些不太注意的人家,这气味可就难闻了。
夏至进了堂屋,隔着后门的门帘子,就瞧见夏老太太仿佛是在后院的井台边洗着什么。夏至就没往屋子里去,径直穿过堂屋,到了后院。
夏老爷子这后院分做两部分。
打了井的这部分面积比较小,叫做小后院,除了一口井,还种了些花草,再然后是东面种了一颗桃树,西面种了一棵枣树。
桃树的还年轻,枣树却很有些年纪了,据说比夏三叔的年纪还大呢。
如今枣树正在开花,而桃树上已经结了累累的果实。
这桃树是从外面淘换来的品种,结的桃子又大又甜,不是本地的毛桃可比的。
夏至走过后院来,夏老太太听见动静扭头一看就笑了。
“十六,你来的正好。要不一会还得让人你去叫你。”
夏至这个时候也看到了,夏老太太正在洗甜瓜。这个季节,甜瓜正好吃。
“你大姨奶刚才送来的。”夏老太太告诉夏至。
夏至就走过去,蹲下~身帮夏老太太洗甜瓜。武老太太送来的这甜瓜还是两个品种,个头都不大,一种是深绿色带花纹的,另一种却是白里透黄。
这两种在北镇府都叫做甜瓜,味道大同小异,绿的口感脆,白的口感绵。洗干净了,不用去皮就能吃。
祖孙两个一边洗甜瓜,就一边唠嗑。夏老太太说夏老爷子让人给请去了,后街的两个兄弟闹分家,夏老爷子去给调解说和,北镇府的俗称,就是给人家去做来人了。
庄户人家有什么事自己不好解决了,就会请来人帮忙调解、解决。
夏老爷子在大兴庄也是德高望重,几乎每家有事都会请他。
“这不是麦子刚收回来,他就闲不住了。那哥俩十六你知道不……”夏老太太就巴拉巴拉地跟夏至说了一通,大概意思是那哥两个都挺混,父母也有些糊涂。两兄弟闹分家,都动了几次手了。
插手这件事,那一定是吃力不讨好的。很多人帮着去说和,最后都没落好,也就都不肯去了。
“就你~爷,人家来请他,跟他说两句好话,他就溜溜的去了!”这些话,夏老太太都不怎么跟夏三叔和夏三婶抱怨的,但她就是觉得跟夏至很说的来。
夏三叔和夏三婶什么都好,就是太老实,性子有些木讷,并不是很好的唠嗑对象。
而跟夏至唠唠,都不用夏至说什么,夏老太太就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谁让我爷热心肠啊!”夏至对于夏老爷子这种特别爱管闲事的脾气,有时候也是无语的。“奶,你放心啊。这人心里头都有杆秤,就算嘴上不说。我爷是啥样人,大家伙都知道。我爷也没图他们感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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