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国公那只老狐狸,早就从皇上的一言一行中知道自己中了皇上的圈套,这次虽懊悔自己这次的大意,心里却也早就做好了被问责的准备。
皇上也并不是真的想要跟薛家撕破脸,毕竟是自己的岳家,是国丈,况且薛家在战事上也是立国一等功数次的,其中牵扯的个中利益,皇上也并不想立马就将薛家怎么样,只是打算循序渐进的一点一点去瓦解薛家在上京城中的势力。
况且薛家这次犯的错也是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就是无视皇家礼节,往小了说,也可以说成是为了皇家安危,故而皇上并没有下令要抄家,不过是下令搜府,给个小的惩罚除去薛家一支臂膀以此作为惩戒,警告薛家接下来的日子里低调行事。
前些日子薛家从淮王府搜出来的龙袍,皇上也是模棱两可的并没有明确给出自己的态度,今儿个薛国公一将顾绍远押到皇上面前,又有霍尘易在其中和着稀泥,皇上立马就摆了态度,明确的表示私藏龙袍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在淮王身上发生。
既然不是淮王私藏的,那就只能说明是有人要陷害淮王。既然是有人要陷害淮王,皇上自然是要搜查的,而薛国公府就被皇上作为第一个怀疑对象,进行了搜府。
霍芸萱冷笑一声,端起冷在桌边的茶,对清宁说道:“你且看着,皇上根本不会在薛国公身上搜查出些什么来。”
清宁不解:“皇上此番目的不就是为了打压薛家么?怎么可能不会在薛家搜查出什么来?”
霍芸萱勾着嘴角,一面喝着茶眯着眼睛冷笑:“我只是说皇上不会在薛国公身上搜查出些什么来,可没说皇上不会在薛家搜查出些什么来啊。”
清宁略略思索了半晌,倒也明白了霍芸萱的意思。薛国公到底是国丈,皇上多少还是会给他留些面子的,而薛世子倒不会有自己老爹那么好的运气了。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国舅,况且顾绍远府上的龙袍确确实实是经过薛世子的女儿薛茹冉给藏起来的,自己儿子被自己儿媳妇险些给害了,皇上自然是不会给什么好脸色的。加之皇上本就想要打压一番薛家,每办法打压薛国公,难不成还没办法打压薛世子?
“奴婢晓得了,”清宁眼神明亮,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笑道:“所谓父债子还大抵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霍芸萱点头,眼里全是不屑与冷笑,这件事上皇上也没办法装糊涂,到底是牵扯到了政事,你想啊,龙袍都出来了,皇上岂能不气愤?他薛家做这龙袍要做什么?出了要陷害顾绍远难道就没了其他用途?皇上如今还健在,身体虽有些小毛病,倒也没到那等需要立马立储君的时候,你这个时候做这有些事是什么意思?等不及要让当今皇上退位?
皇后帮着薛家打压顾绍远兴许并没有薛家的那些野心,不过就是想着要自己的儿子登基罢了,可这样一来倒是弄巧成拙了,不仅没帮到自己的儿子,想来通过这件事,多少也是被皇上给迁怒了吧。
以前薛家还没有雄起的时候,或者说是以前还有几个世家与薛家一起相互制衡的时候,皇上会立中宫嫡子顾邵谊为储君还是有可能的事情,可如今薛家崛起,且那些能与薛家相互制衡的世家这些年来败得败,被薛家笼络的被笼络,如今上京城的权贵人家竟是只薛家一家独大,薛国公如今竟跟以前的丞相一般,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再加之如今薛家的野心纵横,皇上如何还敢放心将大齐的江山交给留有一般薛家血液的顾邵谊?
皇上心里清楚,即便是日后顾邵谊登上了宝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早晚也会成为薛家的傀儡。毕竟顾邵谊如今乳臭未干,自己的身体什么样皇上自己心里清楚,知道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了,如果交给顾邵谊,皇后必然是要摄政的,薛家身为后族,又立国数次一等功,自然是要被封为摄政王的。届时,顾邵谊虽坐在皇帝的位置上,又与傀儡有什么区别?
皇上不会将这江山交给顾邵谊,这一点不仅顾绍远兄弟几个心里清楚,就连霍芸萱通过这次的事情也都看的差不多了。只可惜当局者迷,皇后与顾邵谊对于那个位置却是依然的执着,还只当顾绍远是他们最大的敌人,殊不知,顾绍远根本就没将顾邵谊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看在眼里。在顾绍远眼里,平郡王与安郡王,都比顾邵谊有威胁性。
事情果真如霍芸萱猜测的并无差池,霍芸萱刚遣了清宁去将信送出宫去送到沐清雅手上,知画便从外面打帘进来了。
“姑娘。”知画从外面打帘进来后,先给霍芸萱福了礼,便急急忙忙的说道:“姑娘,皇上在薛国公府上搜出了金丝线。”
说着,顿了顿,神色凝重的看着霍芸萱,郑重的说道:“皇上找来绣娘一对比,那金丝线确实与从淮王府上所搜查出来的那件龙炮上的金丝线是一样的金丝线,而那样的金丝线,只有绣龙袍时才会用的到......”
“搜出了金丝线?”
霍芸萱眯了眯眼睛,金丝线只有在绣龙袍的时候才能用得到,即便龙袍是薛家藏进淮王府上,也不会傻到将金丝线还留在自己府上吧?这在薛家搜查出金丝线一看就知道是皇上的手笔啊......皇上这样直白的陷害薛家......还真是......桀骜不驯啊。
“在哪儿搜出来的?”
虽是知道答案,但霍芸萱还是不确定的再次问了一遍好确定自己的猜测。
事实果然没让霍芸萱失望。
“在薛世子房里搜查出来的,”知画顿了顿,接着说道:“是程将军带人搜查的......”
“程将军?”霍芸萱眯了眯眼睛,问道:“那个程将军?”
“姑娘真真是糊涂了,”霍芸萱话音刚落,知语便掩嘴笑道:“上京城中能有几个程将军?自然是五爷府上程氏的父亲。”
“原来是他......”霍芸萱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
那个程雨菲应该是真的怀了身孕,这会子她爹又立了功,看来是顾绍远的意思了——自己府上贵妾怀了身孕,与子嗣上立了一功;自己府上贵妾的父亲抓获了一私造龙袍的证据,与朝政上又是立了一功,这样一来,带这件事过了以后,顾绍远像皇上提出要升程雨菲为侧妃的事情便也有了理由。
眯了眯眼,霍芸萱又问道:“搜查出金丝线后又如何了?皇上是怎么处置的薛家?”
“皇上自然是大发雷霆,直让薛家的嫡子嫡孙们去西北大营充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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