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意伯府被褫夺爵位之后,李氏娘家便没有了往日的殷勤,当然也没有断了往来就是了。
毕竟,李氏的心计和手腕大家当初都看在眼里,刘让如今也被提拔成了小总领,未来二房会成什么光景,谁都不敢下断语。
当然了,其中自然也有李氏父母对女儿疼爱的意思在。
所以只要是李氏提前开口借了戏班,即便是时间仓促来不及腾出戏班所有的人手,也不至于就这样匆匆定下戏目才是。
刘识和彭瑾心中都明白,也不说破,反正李家戏班专业水平一流,他们就当是饱一饱耳福好了。
李氏见刘识和彭瑾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点头示意,心中微定,冲崔氏等人暗暗地点头。
若不是崔氏等人也有意以戏曲来“劝说”刘识和彭瑾多多看顾一家人,这么重要的家宴,李氏也不敢如此擅作主张,不给“贵人们”点戏的机会。
毕竟,刘识被册封为宁安伯之后,一直都没有想法子提携带契家人。
他们忍耐了许久,都没能等来刘识的主动相帮,便只有自己想法子提醒他了。
戏台上咿咿呀呀或是刀光剑影的好不热闹,看台上的观众却各有心思,心不在焉。
荣寿堂里的闵氏,听到水榭传来的热闹的声响,心中一片愤怒,想像以往一样捶床大怒,可是结果却只能躺在床上,双臂艰难地稍稍挪动,瞪大双眼,嘴里发出嗬嗬嗬的怒吼。
凭什么他们吃酒听戏的好不快活,却偏偏要她在这里活受罪。
崔氏对外说是她得了失心疯,可她的失心疯不过是一时怒极攻心失了主张,如今早就好了,却因为一时气急攻心,损毁了原本就不康健的经脉,落得如今瘫痪在床,口不能言、手不能举的下场。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旁伺候的柳姨娘见了,扭头朝水榭的方向看了看,上前两步,将被闵氏折腾出被窝的手重新塞了进去,神色自若地安慰道:“老太太何必生起,一家子团团圆圆、平安喜乐的难道不好?”
闵氏总是这样,一辈子要强掐尖,从来不肯屈服,却又总是看不清楚眼前的形势,自讨苦吃。
现在的刘府虽然失去了诚意伯府的荣光尊崇,却比以前平静安稳了,崔氏已经重新掌握了大权,哪里还有闵氏蹦达的余地。
不管是真心悔改,还是做给别人看的,自打诚意伯府被褫夺了伯爵的封号,东西两院再次合二为一,主母崔氏从来没有在为难过闵氏,而是将她好好地荣养在荣寿堂,嘱咐了大家尽心伺候着,只是她自己寻常不大过来探望闵氏罢了。
就连她这个妾室如今做了荣寿堂的主,崔氏也没有说过什么,显然是除了拨给银钱,别的一切都已经放手不管了。
崔氏早就不再将闵氏当作对手,可闵氏却还是不肯放过她自己。
柳姨娘想,若是此番闵氏没有瘫痪在床,只怕这刘府还要乱上一乱吧,这样的话,刘萱此次归宁定然无法在娘家安心住下,她们母女也不能像现在一样经常相见。
只是冲着这一点,柳姨娘就念着崔氏的好,息了争宠夺利的心思。
可闵氏并不这样想,她瘫痪的是身子,可不是一颗自幼争强好胜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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