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洪艳学姐的尸体,又回望所有人,尽量让自己的嗓音保持平静。
“我们在火车上时,石刚学长对庄先生说,是不是忘不了高雅所以一直没有谈婚论嫁,引得大家谈雅色变。其实我能看出来,石刚学长是故意这么问的,因为,他不是这么没有眼力劲的人。当时我并不清楚他的用意,只以为是对庄先生身份和地位的不屑,当然也可能是巧合,高雅的鬼魂真的出现了。”
所有人都听着我回忆,然后走进我设定的情节里。
“后来,在火车上,我们看到刘天海被掐死时,其实高雅的鬼魂已经来了。但是,巧的是,那时候刚好是冬天的月全食,我即使有戒指也无法在极阴之时看到鬼魂,这时候,有人说,是刘天海的梦游症患了,如果我没有记错,当时是你误导大家的吧?石刚学长。”
石刚沉默不语,唇角挂着一抹冷笑,似对我的嘲讽。
我继续说:“后来我们发现刘天海死了,你冒出来说,是高雅回来了。问题来了,你们和高雅生离死别十年了,为什么会突然提到高雅呢?是不是因为你有什么预谋,所以想嫁祸到一个死人身上?接着,我们都发现杜彬已死在厕所,你再次引导大家往高雅这方面想。当时,你并不能看到真正的高雅的鬼魂,所以,你依然是在故意误导众人,我猜测,你原本是有什么目的和计划,准备到你们的同学聚会上去实施的,巧的是,半路就出现了人命,正好成为你行凶的幌子。”
石刚听着,说:“小姑娘想象力挺丰富,看起来看了不少刑侦小说,拿我当案例了。”
我不理会他的反话,继续分析:“我们被要求在北阳市下车,所有人都提着行李进了警局。我注意了一下,石刚学长帮几位学姐提了包,但是当时,洪艳学姐的包包在自己手上,石刚学长没有办法接过来,这个时候,文紫学姐——如果我没有看错,当时说了句洪艳学姐的包很漂亮要看看,问题就出在这里,你们上火车的时候,就已经见到了彼此的手包,怎么会突然在进警局的时候,要求看她的包呢?并且,在死了两个同伴的前提下,竟还有心思要看一个不知品牌的包包,是不是很蹊跷?虽然你们当时动作很小,可我还是注意到了。”
说完这些话以后,文紫最先紧张地接话:“那又怎么样?不就是看包,就能把她看死?你少瞎编!别以为你能看见鬼,我们就得听你的!”
我笑了笑,又说:“看一下包当然没事,也不能让洪艳学姐立即死去。但是,你把包拿过去之后,和石刚学长合谋换了洪艳的安眠药吧?只有文紫学姐最清楚,这些年洪艳一直依靠安眠药才能稍微入眠,所有这才有机可乘。你们想把她的死,也归于高雅鬼魂作祟上,好瞒天过海,只等明天一来,你们全部向警方解释是鬼魂在作怪,说不定就能回去了,连验尸都不一定会进行吧?”
石刚坐在那里,撑着自己的头,看向我,眼底扫过一丝冰冷。他说:“哟,我们警方也会信鬼神这一套?”
我答:“他们自然不信,可是——他们信庄云飞。看得出来,庄先生的身份和地位,无论什么人,都会给他面子。再加上每年警局未能破获之案高达六七成,蹊跷奇异死亡事件,他们也一定见过,所以——这几个人的死,并不足以为奇。”
文紫还有最后一点理智,她说:“那这些都是你的猜测,并不是有力的证剧。”
我回头看他,目光灼热地答:“对,证剧。恐怕你身上那个装维生素的瓶子里,才是洪艳真正的安眠药吧。”
文紫一听,精神意识几乎全盘崩溃。她并不是多么高智商的犯罪分子,在我的的条条分析下,更是神色瘫痪心中恐惧。
可是又因想垂死挣扎,仍是不肯承认。
我说:“你的破绽就在——安眠药这种东西,无论药店还是医院,都是限量供应,不可能一次性买到太多。可是,你却趁欣赏洪艳的包包之际,偷拿出了她的药瓶,然后交给了石刚。石学长——我记得你出去上厕所时,手里是捏了东西的吧?你换掉了两瓶药,让洪艳以为自己那个安眠药瓶子里,仍旧装的是自己的安眠药,事实上,已被你换成了毒药。你回来时,文紫趁大家昏昏欲睡时,再次将两个瓶子调换,将维生素瓶放进了自己包里。当时我无意看了一眼我身边的洪艳,我注意到她瓶子里药片很多,但一时疏忽,并没有细想。现在看来,是你们换了药无疑了。请问你们,我的推论正确吗?”
石刚还想矢口否认,而胆小的文紫却已经全线崩溃。
她的表情很奇怪,很害怕,很恐惧,却又像终于大仇以报一样的带有快感。她说:“对,我就是看不惯她,她就该死!表面上她和我关系很好,可是我早就知道,她勾引我老公,逼得我老公和她上床,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么!”
原来是这样。
我问她:“那你当年,明明知道高雅被逼着出去接客赚钱给刘天海赌球,你为什么不帮帮她?反而在暗地里嘲笑她羞辱她?还以此为要挟,逼得高雅走投无路?”
文紫大喊:“那能一样吗?洪艳勾引的,是我的老公啊!”
世态炎凉,可见一斑。
我又看向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石刚,问:“那么你呢,石先生,和洪艳又有什么仇?”
石刚可能是想弃兵保卒,故作轻松道:“你也知道了,是文紫和洪艳有过节,和我有什么关系?毕竟,我和她又没有什么感情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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