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氏想了好久,感觉还是要和田占财商量一下。
“老头子,今儿个莲花家来了。”
“哦?我咋见着呢?”田占财有些意外,她每次回来都是吃了饭才走的,今天咋走这么快?
“你上哪看去,刚来就让我给骂走了,这个不长心的,真是气死我了。”付氏没好气儿的说。
“她又要干啥?”田占财以前认为自己这个闺女,是四个儿女当中最懂事,明事理的。
可是现在咋就变了呢?总是干出格儿的事,让他们这做老人的为难。
“她说她婆婆听人家说了,这考上了秀才之后,得给上面的人孝敬,不然的话这辈子也出不了头。”付氏把田莲花七拐八绕,才算是说明白的事儿,给总结汇总了一下。
“胡闹,这功名是花钱能得来的?那都是凭自己考出来的。”田占财气得不行。
“谁说不是呢,知道她这次来,管我要多少吗?五百两,我的娘啊,这辈子我也见过五百两啊,那个败家的一张嘴就是五百两,真是气死我了。”付氏气得嗓音都提高了。
“你小点声儿,嗓门高有个屁用?外面的人不知道,还以为咱们在屋里打仗呢。”田占财真是服了,这个付氏咋就改不了这个毛病?
“我这不是生气吗?”付氏不好意思的说。
“和你说过一百回了,咱们家现在不是以前的庄户人家了,看现在这样儿,要不了几年那就得赶上镇里的大户人家。
到时候,咱们就是老太爷,老太奶奶,你看哪个大家老爷太太的,说话不是慢条斯理的,谁像你似的,动不动就大声囔,要不就破口大口骂的。”田占财现在十分注重身份。
“唉呀,我知道了,这都说过多少遍了,你不烦我也烦透了。”付氏明白田占财的意思,可是多年形成的习惯,哪能说改就改的。
“我告诉你啊,这个事儿可是万万不能答应,别说咱家拿不出五百两,就算是有也不能拿。
他们老张家的事儿,干啥要我们老田家出银子?”田占财真是气得不行。
“我也是这么说的,那家伙让我给她骂的,从小到大还这么骂过她呢,我告诉你,这事儿就是她婆婆在背后杵鼓的。”付氏想起田莲花的婆婆,那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骂她有个屁用?就是因为你这样,她才会缺心眼儿的,和她婆婆站在一块儿。你要和她讲道理,让她自己先把事儿想明白,要不然的话,你越是骂她就越钻牛角尖儿。”田占财给付氏讲着道理。
“我也明白,可是和她说不了两句,我这心就堵得慌,三句不来就气得我脑仁儿生疼。”付氏当然了解自己的闺女,可是她就是压不住自己的火气。
“唉,这事儿就别让苗儿知道了,她的事儿都够多了,咱们少给她添乱。”田占财嘱咐着。
“这还用你说?要是让苗儿知道了,她对这个大姑,能看重吗?这当长辈的总是要有个长辈的样儿。”付氏不满相公,把她当成傻子。
“你心里有数就行了,家里的事儿,你要多经点心,大儿媳妇的命好不容易才保住,咱可不能让她再操一点心。”田占财差不多天天问喜子,关于李氏的情况,所以对于李氏的情况,那是相当了解的。
“你就放心吧,整得好像我心里没数儿一样,行了,快睡吧。”付氏现在一点也不愿意,和这个臭老头子唠嗑,自从家里情况好了。
他一说话就一副大家长的样子,动不动就教训她,把她当成是啥了?是他的儿女啊?真是受不了这样的死老头子。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了早饭之后,田苗就把全家人都聚到了正厅的门前,就连门房的人也都一个不少,看到这个阵势,田有金不解的问。
“苗儿,你这是要说啥大事儿啊?”
“爹,你先别着急,一会儿大家就会知道了。”田苗站在门前,面色冷峻。
“你就消停的坐这儿等着,着什么急啊?这储木场少去一会儿,就得闭门了?”田占财看出田苗定是要说什么大事儿,见儿子如此沉不住气,心里气得不行。
这都三十多岁了,当储木场的场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咋就没有一点长劲呢?看看苗儿,才十五岁的年纪,那气度就是不一样,只是站在那里不出声,就把大伙镇得屁都不敢放。
“大小姐,人齐了。”柳管家清点了人数之后,毕恭毕敬的说。
“自从你们到我们田家,这还是第一次把你们全都聚到这里,相信所有的人都猜到了,今天有大事儿要说。
在我说之前,有没有谁想说点什么?要是有就举起手来,要是没有的话,就消停的听我说,谁要是打断我的话,我就立刻把他敢出门去。”田苗沉声说道。
众人听她的话风,立刻意识到今天,田苗要说的事儿,定然不会是好事儿,于是大家都在心里默默的回想起来,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或是不到位的地方。
“既然没有人有话说,那么就由我来说好了,首先我再次强调一下,咱们田家虽说是庄户人家出身,但也是有规矩的人家。
正所谓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柳叔,我让你查的事儿,你查明了吗?”田苗转头问。
“回大小姐,属下查清楚了,传言是由粗使的关婆子传出来的。”柳管家正色道。
“大小姐呀,我可是啥也没说啊,这咋就整我一身的不是呢?”关婆子一听,心里一慌,立刻就跪到了田苗的脚边。
“柳叔,你可有什么凭证吗?咱家虽说不是衙门,但也要讲究个证据,不能平白冤枉了谁。”田苗一副公正严明的神情,给人神圣庄严之感。
“属下用了三天的时间,顺藤摸瓜,一直追查到了她这里,府里的下人们不可能,合起伙儿一起冤枉她。”柳管家硬着头皮说,这种事儿上哪去找证据去啊?
“关婆子你可服气?”田苗淡淡的问。
“大小姐,我冤枉啊,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啥事儿?”关婆婆平日里就是个嘴碎的,说的事情多了去了,哪知道现在大小姐他们指的是哪件事儿。
“柳叔,你来说说吧,让她明白明白。”田苗倒也不急,今天的场面,本来就是为了让所有的下人,对自己产生一种畏惧。
“关婆子,你是不是和人说过,夫人生下的小公子,是个先天不足的病孩子?”柳管家见她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立刻朗声说道。
“啊,这是谁说的啊,我可没说。”关婆子没想到这件事儿,居然传出去了,下意识就是反驳。
“你们当中有谁听她说过这话的,全都站到这一边。”柳管家指了指自己的左边,结果他的话音刚落,就有六七个下人站到了那里。
“关婆子,你还有话说吗?他们可是都听你亲口说过,若是一个两个的,我还可以当成是他们,合起伙来冤枉你,可是现在大伙都看到了,这么老多的人,能是冤枉你的吗?”柳管家指着那些人,大声的说。
“大小姐呀,我只是实话实说,可没有乱说啊,小的真的没有说瞎话啊。”关婆子平时嘴快惯了,她也不记得都和谁说过哪些话。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你错在哪里了,那么本小姐就给你讲讲好了。”田苗见她的态度,完全没有生气,反而还淡笑着说。
这个样子的田苗,白易然还是第一次见,没有想到,平时总是和和气气的她,还有这么让人生畏的一面。
不由得兴味盎然得看了起来,今天真是不虚此行,以后就算有天大的事儿,他也要推掉,做一个忠实的观众,看着她在那里闪着各色的光彩。
“现在我来假设一下,假如说,我娘真的生了一个病孩子,就算是真事儿,你一个当下人的,就可以在背后妄加议论了吗?
在你的眼中,对于主人家,就没有一丝的敬畏之心吗?你们可都是签了死契的,也就是说你们的生活,只不过是我的一句话。
就算是真话,只要是对主人家不利的言论和行为,一但做了就是对主人的大敬,其后果自然是被主人责罚。
关婆子你听清楚了吗?就算是真话都是死罪一般,何况还是无中生有的猜测,那就更是罪大恶极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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