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的天气极为灿烂,有春风徐徐,暖阳洒射,一片金黄美景。
明明时光正好,可庄稼处却一片惨状,不时有佃户哀声,望着损失惨重的庄稼,眸中满是心疼。
几个汉子直接坐在了地上,垂头丧气。
“怎地这般垂头丧气?”
一道和善的声音传了进来,几个汉子无力抬起头,望向来人。
“胡管事,是你啊。”
胡海的到来并没有让他们掀起半分喜悦,东家大小姐态度何其强硬摆在那里,胡海只是一个小小管事,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胡管事,你说这事情该怎办?大小姐油盐不进,我们根本别无他法,若是再无收成,我们今年就会被饿死,可若是离开了夏家,我们又怎赔得起一百两银子。”
一众佃户皆是愁白了头,只能找个人诉说。
胡海闻言,也微微蹙眉。
“诶,大小姐执意如此,我们也别无他法。”
“先前不是老夫人管理的吗?我们可不可以……”
“不行。”
汉子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胡海拒绝了。
“且不说淮南离京城相隔遥远,就从关系来看,你觉得,老夫人是愿意相信她的孙女,还是相信我们这些人?”
胡海的话,又是让这些人一阵哑口无言。
“那难道我们就要这样等着活活被饿死吗?”有汉子不甘。
“胡管事,您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我们寻条去路?”
有人试探性问出声,胡海眉头一挑,目带难色,几个汉子见他略带纠结的模样,便知道事情可能有转机,一个个双眼各放亮光。
“胡管事,您就帮帮我们吧。”
在一众人的请求之下,胡管事终于松动了神色。
“若是你们想另寻出路,也不是没有法子。”
“您说!”
一众汉子眼神灼灼望着他,而唯有站在尾端的一个汉子正蹙着双眉,静静望着眼前的。
他身旁的农妇不停拉扯着他。
小声在他身边嘀咕,“你倒是快过去啊,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
这名农妇正是之前夏楠打听消息的那个妇人。
她扯着那名汉子,汉子却不为所动,妇人无奈,汉子死板至极,她也只能看着胡海将出路告知其他的人。
而汉子目露难色,紧接着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悄悄离了人群。
“蒋家近日有意在东处开发一块田地,正好缺些人手,我这也是一位在蒋家做事的友人告知的,若是那么想的话……”
“想想想!”
几个汉子目露欣喜,随即又带上迟疑。
“可……夏家这边,我们的契约怎办?”
胡海露出会心的笑。
“蒋家最近缺人,若是你们过去了,赔偿夏家的钱,就由蒋家出,不仅如此,蒋家一年还只收三成租,剩下的,就都交由给你们。”
闻言,在场的人双眼放光,“胡管事,你说的可是真的?蒋家真的愿意帮我们赔偿那一百两银子,还只收三成租?”
“千真万确。”
胡海的话,无疑是给他们打了一剂强心剂,当即有人说道。
“若是这样的话,我们还留在夏家受这个大小姐的气干嘛,夏家气数已尽,还死命克扣我们,再呆下去,还不得将人活活饿死,各位,我张三决定了,去投奔蒋家,我还有一家老小需要照顾,对不住了各位!”
张三的话惹来一阵唏嘘,在场的人都有些迟疑,有些人只是想着发泄一下,可没想到胡海竟然真的能提出来建议,而且张三当即便欣然同意。
有几个汉子踟蹰了一会儿,紧接着又有一个汉子站了出来。
“我李四也愿意去蒋家,我不愿意再呆在这里受这个大小姐的剥削了!”
张三李四一带头,立马有几个人也拖拖拉拉同意了。
胡海正满意地点着头,却听身后传来一道娇脆的声音。
“原来胡管事,竟然这么熟悉蒋家的事情?”
这话一出,众人瞬间惊楞住了,再当看向来人时,刚才还口若悬河的一群人瞬间瘪了声,尤为张三李四面色变得最为难看。
胡海转过身,面上扯起一抹僵硬的笑,“大小姐。”
“胡管事,听说你与蒋家十分亲近?还要为我的佃户们找新的东家?”
夏楠面上依旧是一派笑颜,可这笑容,却让在场一干人等心惊。
“大小姐,您许是听岔了,我方才只是为他们分析一些蒋家的种田策略而已。”
夏楠走到胡海身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绕到张三李四等人身边,走了一圈。
等她回到童先生身边时,却是拉下了脸色。
“胡管事,您是这片的管事,我夏家待你不薄,可你却‘以身作则’,带着我的人去投靠蒋家,你居心何在?”
“大小姐,冤枉啊,胡某绝对没有,若是您不信,可以问问张三李四他们。”
“对啊对啊,胡管事绝对没有这么做,大小姐您要相信我们。”
许是被抓到,一干人等额上都不由得频冒冷汗。
“噢?那这是什么?”
夏楠掌心一块墨绿色的木块,木质莹润,在阳光下更显表面流萤般的光滑,那入目的‘海’字,瞬间刺疼了胡海的眼。
“胡管事,这东西,你该不会不认得吧。”
“胡海,你没有想到吧,到最后,会是我亲手将你揭发出来!”
阿恒目光死死盯着胡海。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又继续说道,“当年你强迫我母亲生下我时,就该想到如今的场景,我至今都忘不了,她怎样惨死的模样,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做的?这些年来我一直呆在你身边,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为我母亲报仇!像你这样的人,人模狗样,挂着一张伪善的面孔,实则是一副魔鬼的心肠!”
“这……阿恒不是胡管事身边的左膀右臂吗?”
有人不惊疑问。
阿恒的话,让在场的人一阵惊愕,许多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又继续说道。
“你们这群人,真的以为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真的是为你们好吗?什么蒋家会为你们出赔偿的钱,还只收三成租,全是他编出来的假话,这个人早已依附蒋家,若不是这个人,去年根本就不会有什么蝗灾,庄稼怎会损失惨重,你们又怎会解决不了温饱!”
阿恒的声声指责历喝重重落在众人心间,有人心中一片震惊,依旧是不信。
“你有什么证据?!”
“胡管事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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