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刚至,太阳的角度就已经微微有些倾斜了下来,金色的光芒透过营帐西侧的花窗,将司南笙那张沉着稳重的脸庞染成了一层淡淡的金色,他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身子稍稍紧绷,一手伏在桌案,似乎是在写着什么东西,震耳发聩的呐喊声不时从营帐外传来,他偶尔也会顿下笔锋,目光凝视着远处在漓水河内操练的泾河水军,微微发出一句连自己也不明所以的叹息声。
“神将!”
这个时候,帐外突然传来的亲兵的声音,司南笙放下笔墨,将写好的书信拿在手上,微微的吹了吹︰“什么事?”
“神将!朱雀神君回来了,邀您前去议事。”
“嗯?”微微的皱了皱眉,他将尚未风干的信件用镇纸压住一角︰“知道了。”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他披上盔甲,转身走出帐外。
“朱雀神君在哪里?”
“在河畔!”
“哦?”司南笙沉吟了片刻,顺着营帐边际,朝着河畔的方向走了过去。
那漓水河畔,水流湍急,一部分泾河水军正在河水上操练着军阵,朱雀神君一身火红的甲胄,站在河畔微微凝视了一阵,司南笙走了过来的时候,她微微偏过头,目光冷淡的看了过来︰“猪猡营圈禁了白云城,正在城内大肆杀戮,我现在以太和宫的名义命你率兵与我进城征剿猪猡营,司神将,请问你有什么问题?”
没有丝毫的寒暄,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一上来就是简单直白的陈述,朱雀神君双眸盯着他,冷清的声音似乎带着异样庞大的压力。
“呃……”司南笙愣了片刻,根本没有丝毫的准备,他然后低下了头,微微沉默了一阵,嘴角的青筋忍不住微微抽动着︰“这个嘛……”他突然抬起头,微微咬了咬牙︰“抱歉了,神君,我……”
“不用说了。”朱雀神君摆了摆手,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她转过身去,微微叹了口气︰“司神将,你好自为之吧……”话语落下,她整个人化成一只巨大的朱雀冲天而起,朝着白云城的方向飞了过去。
司南笙站在漓水河畔,看着那道离去的身影,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只不过片刻,他的脸上突然变得铁青一片。
“吗的——”微微沉默了一阵,他猛地挥手朝着额头上狠狠地拍了一下,然后咬牙切齿凝视着远处的那道身影︰“疏忽大意了!”
“传令兵!”
“属下在!”
“命令所以泾河水军,立即登船,目标……”他闭上眼睛,全身都忍不住微微的颤抖了起来︰“目标——白云城!”仿佛从牙齿缝隙里崩出来的一般,那传令亲兵微微愣了愣,他睁开眼睛,目光看了过去,眸子霎时间变得通红︰“还不去——”
“呃……诺!”
“慢着——”他摆摆手。
传令兵的身子顿了顿︰“神将!”拱手问着。
“让甲卯号先回泾河……”似乎想到了某张面孔,他咬了咬牙︰“其它战船……随我去白云城。”
“诺。”
传令兵离开,司南笙站在哪里,脸色阴沉不定︰“疏忽大意了,终究还是被那副冷冰冰的表象……给麻痹了神智!”
他不愿泾河水军入城,自然是不想淌这趟浑水,虽然恶了朱雀,但只要泾河水军分毫无损,自然也算是不赔本的买卖,只是,他没想到那朱雀竟然直接进了白云城,这要是她要是在白云城出了什么事情,整个司家都逃脱不了干系,毕竟,她的亲生父亲是长生大帝啊……
……
……
就在司南笙整兵备战的时候,望江楼不远的一处别院内,六十六站在满是尸体的院子里,微微的吸了吸鼻子,一股浓郁的血腥气被吸入鼻腔,他陶醉的闭上了眼睛,连身子都舒爽的微微颤抖了起来。
自小生活在猪猡营内,从最底层开始挣扎求生,杀戮仿佛成为了与生俱来的本能,他一步一步的在猪猡营脱颖而出,成为一代猪猡里最出色的一个,为此,他摆脱了猪猡的身份,成为了一名握刀人,之后的那么多年里,圈养猪猡成为了他最单吊和枯燥无味的事情,原本他以为今后的生活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直到七年前,千篇一律的生活发生了些许变化。
那一年,猪猡殿的屠夫被猪猡王杀的一干二净,引起了猪猡殿震动,高层派出大量的高手追剿猪猡王,却大多都是杳无音讯的样子,之后为了弥补屠夫数量上的不足,许多握刀人被筛选到了猪猡殿,接受那位神邸之子的传承,而他就是其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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