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保……偶尔会出现失误也是可能的,向律师说重做,我们就重新检验一次。”
向封的大名,刘警官听说过多次,刚才向封提六少时刘警官已经怂了,急忙夺向封手中报告,向封没躲,刘警官把报告拿过去之后,欲从中间撕碎,察觉向封一直在看着他,表情不自然的停下手上的动作。
“我要见我的当事人。”
刘警官张张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不情不愿的带着向封去二号审讯室。
“刘警官跟姜少有点儿关系吧,之前跟姜少喝酒的时候,听他提到过,西城区有个刘姓警察是他的远房表叔,具体名字我记不太清楚了。”
“是吗?姜少竟然跟你提过我?”刚才还正在眉头高皱正在想应对之策的刘警官,受宠若惊的回头看向跟在他身后的向封,“仔细算起来也不算太远,算他有良心,小时候没白疼他。”
向封笑笑没说话,刘警官手覆上门把手,犹豫下说道:“六少对里面的这位?”
“一天不解除婚约她就是六少奶奶。”
“向律师的意思是六少派你来,是因为她还挂着她未婚妻的名头?”
“六少的心思哪里是我们这些给他打工的人能揣测的了的?开门吧,这边忙完,我还有个案子要去处理。”
向封看了下腕表,截住刘警官继续打探的话。
“我想跟我的当事人单独说几句话。”
向封大跨步来到门前,挡在刘警官身前。
“这好像不符合规定。”刘警官为难的搓了搓手。
“六少让我转达给六少奶奶几句话,不想被第三个人听到,还请刘警官给个方便,等以后在见到姜少……”
“那你多在姜少眼前替我美言两句。”
最近小学资源紧张,市中心一小教学质量好,家长纷纷把孩子转过去,等他想把女儿弄过去的时候,学校卡的特严,他花钱找了一些人托关系都进不去,落的老婆埋怨。
前几天就动过去找姜慕恒的念头,觉得自己比姜慕恒辈分大,年龄大,拉不下这个脸。如果他现在卖姜少朋友一个面子,等上门的时候,姜慕恒肯定会觉得他给他长脸了,开口办事绝对说一个,一个准。
审讯室。
“六少的意思是让我保你出去,但缴获的那些东西已超过一千克,属于严重犯罪,车不是你的,可举报人的信息里有提到你。尿检的结果也不利于你,停车场的监控被毁,无法证明东西是别人放进去的。我现在只能要求重新做尿检,提供你这些天的活动轨迹、接触的人,做过的事做证据,证明东西不是你们的。只是这些证据不敌录像有说服力,在录像还原之前,得暂时委屈楚小姐在警局呆上几天。”
“又给向律师添麻烦了。”亏的那天跟陈媛说了她所在位置,不然向封今天也不可能来的这么及时。江锦言人在局子,却一直在关心她,注意她的行踪,楚韵心里荡起涟漪,“他还好吧?”
“事情已经调查清楚,舆论的风向对六少有力,鉴于颜婉如是精神病人,并持有两件可以致人死亡的武器,六少是在反抗中致颜婉如死亡,属于正当防卫,并无防卫过当一说,再过几天就可以出来了。”
本来今天就可以保释出来,上头却有人在故意压着,负责案件的警察不敢签字,六少不能擅自离开警局,老爷子正在施压,查找谁在背后使绊子。
“那就好。”
几天不见,楚韵承认自己是想念他的,想念他身上的气息,想念他的音容笑貌和温暖宽阔的怀抱,确切一点的说,应该是想念他整个人。
“六少奶奶请安心,我会打点好一切,不会有人为难你,笔录的话,你就照实说。”
“好,跟我一起来的陈媛……”
“六少说了,六少奶奶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必须保证她没事。”
楚韵闻言,安心大半。
向封要求再次的尿检被刘警官因法医请假外出,暂无人检验,向后拖。向封踟蹰下,扫了眼腕表说道:“明天我再来吧。”
刘警官把向封送走后,拨通姜美心的电话。
“表侄女啊,你差点害死表叔了,六少哪里是不要这个未婚妻啊,简直就是紧张的不得了,我前脚把人带进警局,后脚向律师就来保人了。”
“人保出去了?”
姜美心用力握紧手机,用力之大,似要把手机给捏碎般。
“有表侄女的交代,就算是得罪六少,我也不会让那么轻易的出去啊。你放心,向封给我挡回去了,只是……”
“有话就直说,别给我藏着掖着的。”姜美心语气不耐,“要钱是吧,把卡号给我,我给你打过去。”
“我是你表叔,为表侄女的幸福做这点事情是应该的,谈钱多伤感情。”刘警官嘴上这般说,却从钱包中拿出卡,“是这样的,向封,就是桐城有名的大状,他怀疑结果的真实性,一定要重新检查。你也知道那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吸过那东西,我到哪里弄出呈阳性的结果。”
“不能涨点儿脑子吗?人在你手里,没吸过你可以动手脚啊。”姜美心要被他给蠢死了,“以你的工作,肯定有弄那个东西的路子,钱我这里给足。”
“可这是犯法的事,监守自盗,我会丢了工作的。”
躲在角落中打电话的刘警官,捂着手机,跟蚊子哼似的声音满是为难。
“不就是那个破工作吗,一个月那点钱趁早别干了,等你帮我做完事,我给你你张卡,你离开桐城去别处做点小的生意都比现在强。”
刘警官支支吾吾不愿意松口配合,姜美心冷哼声,“人不能贪得无厌,我再给你多加二十万,做不做,一句话。”
“好,我做。”
自从顾家倒了,以前依附顾家而活的一群人一时间失去工作,没了经济来源,仗着有点儿身手,拉帮结派,四处抢劫收保护费,屡禁不止。
前几天接到报警说是金浦遭到抢劫,三个出警的同事,一死两伤,弄得人心惶惶,最近他一直在琢磨着换工作的事情,现在眼前有那么好的机会,他绝对要紧紧抓住。
刘警官把卡号发过去,很快有短信提示有一笔两万块钱入账,他联系到之前抓捕过,能搞到那东西的人,约定好地点,换上便服,驱车离开。
“你说他会去哪?见姜美心?”
门前一辆黑色普通的帕斯特上,全副武装的袁少文把撸到头顶的眼镜,带回到眼睛上,启动车子跟上刚到前面红绿灯路口的深蓝色雪佛兰。
“应该不会。”一般事情都可以在手机上说清楚,没必要面对面谈,“跟过去不就知道了。”
“我们来打个赌,赌注是,输了的人给六少当助理。”
“你是想炒了六少?”
向封尾音微微轻挑,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前面那辆车。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向律师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这话可不能被小心眼的六少听到,不然非得把他扔到国外去不可。父母的思想守旧,可见不得他找个洋妞回来。后面有人恶意超车,袁少文向一旁让了让。
坐过袁少文的车,清楚他的开车习惯,像刚才的那种情况,放以前袁少文非得把人家逼停了,向封把视线从前面的车子上移到袁少文身上。
“我是考虑到车的副驾驶上坐了一个老年人,我怕他心脏承受不住我炫酷的车技。”
自从那天被陈媛吓了之后,袁少文开车比原先稳了很多,目不斜视的损温和的向封。
脑子里却浮现陈媛那张寡净的小脸,看上去挺舒服的一个人。如果相亲的对象是像她这种类型的,或许两个人可以相处看看。
天色渐晚,楚韵跟陈媛被带出审讯室,送进句子内的临时监狱。
既来之则安之,楚韵在临时监狱里待过,相较于平生第一次来这里的陈瑶安静的很多。
“那四年一定很难熬吧。”
小小的一方铁栏,除了放风时那点时间,几乎全部都在干活,对于十七岁从未受过苦累的楚韵来说,那样的日子一定是度日如年吧。
“刚开始挺难熬,到后来慢慢习惯了就好了。”
录音里伯父伯母说的对,遭到为难、欺凌等大量的不公平待遇时,她的确想过轻生,是父亲去世前找她那次的促膝长谈,让楚韵打消念头,准备好好地活着,出去迎接新生。
回想起有关父亲的点滴,歉意心疼交织。
“真该让楚华荣跟楚瑶进去体会下那种滋味。”
“楚瑶在外面的境况会比在监狱中的日子,难过的多。”
楚韵说的这绝对是事实,楚欣对她不再过问,大伯年轻时候被伯母管的紧,从不敢在外面胡来,现在没人管束,他跟撒了欢的狼,身边招来一群女人。
他年纪大,沉迷女色,身子掏空的差不多,钱也跟流水似向外淌。
大姐辞职,公司大部分工作已交给不懂经商的二哥,据说刚上任的时候,弄出来的一番言论倒是挺慷慨激昂的,信誓旦旦的说要带领楚恒的走向另一个辉煌。
正在别人翘首期盼的时候,刚刚起航的船抛锚了。
二哥为了不懂装懂糊弄别人,出去谈合作的时候随意加价,不管对方公司大小,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他是大爷架势,合作商纷纷表示接受不了他的要求,谈的几乎快成的合作被毁,二哥少不了被股东,董事好一阵埋怨。
二哥脾气不是很好,跟个火箭筒似的,点火就炸,不等别人埋怨完,早就甩门离去。
一些股东已看出二哥是个不成器的,已私下里恳求楚欣回来,可楚欣总是干脆果决的拒绝他们。
楚华恩百分之二十股份不知所踪的事情,已在私底下传开,现在绝大部分董事正在撺掇股东开股东大会,准备推举新的掌舵人。
只是那对只想着享乐的父子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此时已经危机四伏,如果股东大会进展顺利的话,不用她动手,楚华荣绝对会被赶下台,自此以后他的生活只能靠着手里仅有的股份的粉红过活。
现在的楚瑶是个累赘,伯父不养,楚欣不再管她,她最终的归宿不是天桥,就是精神病院。
她什么都不要做,结果绝对会让她满意。
“她那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就该死了。不过,想想死就是眼一闭,双腿一蹬的确是便宜她了,就应该让她好好地活着受折磨。”
连疼爱她的亲妈都能害死,简直是丧心病狂到心里的五脏六腑都是臭的!陈媛义愤填膺,碰了下楚韵的胳膊,“能猜到是谁陷害我们的吗?”
“应该是我大姐未来的小姑子吧。”
这些人的关系弄在一起撸撸都是沾亲带故的,却跟有深仇大恨样在一起撕,想想真是够讽刺的。
“这事完全得怪六少,谁让他长得那么秀色可餐,招惹了一只危险的毒蜂,等我出去一定要问他要补偿,正好可以当你们结婚时的份子钱。”
“你这女人有点出息好不好。”
陈媛的一句话让监狱里面的气氛瞬间轻松些,楚韵坐在坚硬的床上,把玩着手指,能出去的话,她……
脑海里突然涌出,能出去一定要先见江锦言一面的想法,暗暗唾弃自己一声出息,止不住的轻勾下嘴角。
夜晚的警局寂静无声,因为少时的经历,陈媛是一个无论在什么环境中都能安然入睡的人,楚韵挺着她轻轻浅浅的呼吸,一闭上眼睛脑中就像过电影样闪过一些在监狱中的一些痛苦的事情,她烦躁的坐起身,听到脚步声她立刻警觉的循声看去。
是刘警官,楚韵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感更加强烈,三更半夜不会是审讯,再说有向封打过招呼,这里的人对她们的态度还算和气,唯独这个刘警官除外。
不清楚刘警官的意图,楚韵摇醒睡的正香甜的陈瑶,睡眼惺忪,朦胧的视线中看到楚韵正轻锁眉梢,陈媛一瞬间清醒,坐起身询问。
楚韵看向铁门的方向,陈媛随着她的视线看去,刘警官正拿着钥匙打开铁门,铁建与门的碰撞声,在夜里格外清脆刺耳。
“这人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
陈媛也觉得不对劲,赶忙下床套上鞋,环视下周围,没见到可用的攻击性的东西,紧张的握住楚韵的手。
一个训练有素的警察,对阵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谁强谁弱一眼明了,楚韵心砰砰多跳两下,回握住陈媛的手,轻斥已进入监狱内刘警官,“我们并不是犯人,在我们已睡下的情况下,直接进入这里,是不是不符合你的职业操守!”
“职业操守那是什么玩意儿,能吃吗?”
刘警官嗤笑声朝着两人靠近,楚韵两个人向后退,他伸手去抓陈媛,楚韵毫不客气的直接踢了他一脚。
楚韵的脚力不大,踢在常年接受训练的刘警官身上无关痛痒,反倒是楚韵被他稳如泰山的身子回弹向后退了两步。
陈媛胳膊被刘警官抓住,他直接拷住她的手锁在铁栏上,怕她叫喊,用胶带封住她的嘴,把另一只手用胶带缠到另一只胳膊上。
楚韵过去帮陈媛被摔到一边,等她扶住床稳住身子的时候,刘警官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针管,面色狰狞的向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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