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才对嘛!”何玉娇见沈雨荨愿意听自己的话,心情也没有那么郁闷,她说,“待会儿我会跟江灵说这事的,本来我也不想麻烦江灵,但是妈妈要留在这里照顾梓桓,不能陪你一起回去岳城了。”
“我一个人也可以的。”沈雨荨也知道这段时间他们过于麻烦江灵了,心里非常过意不去,毕竟江灵完全没有义务如此尽心尽力地帮她们。
何玉娇下意识地摇头,“不行,我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人回去,就算岳城有外婆在那里,但这里离岳城老家还有一段距离,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跟你照应很容易出事的。”
沈雨荨不知为何,突然又想起妈妈跟她说.......她曾经被人强暴过的事情,双手不由微微攥紧。
何玉娇似乎发觉到了沈雨荨的异样,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如是忙解释道:“妈只是觉得,你一个女孩子容易遇到歹徒抢劫,因为那些歹徒就喜欢对你这种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下手.......”
说着说着,何玉娇发觉自己竟然说得越多错得越多,在沈雨荨面前提什么歹徒抢劫,不是相当于直接跟她说强奸犯一样吗?
想及此,何玉娇恨不得一刀割掉自己的舌头。
“唉,雨荨呀,你就别乱想了,到时跟江灵一起回老家痛痛快快地玩一场就可以了。”何玉娇说道。
“是呀,雨荨,何阿姨说得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要出去玩一玩,逛一逛。”这是江灵的声音。
江灵此时牵着小梓桓的手走到沈雨荨的面前,笑着道:“雨荨,你不用觉得是在麻烦我,毕竟岳城也是我的老家,我也很想回去看一看岳城现在的风貌。说句心里话,其实我还庆幸能跟你一起回去岳城游玩呢!”
沈雨荨看着江灵,由衷地感激她,“江灵,真的非常谢谢你。”
“嗯,是的,我们真的要谢谢你。”何玉娇也是一脸感激。
这反倒让江灵害羞尴尬起来了,“都说了好多次了,你们不要这么客气嘛!你们总是那么客气,我真的会生气哦!”
“好,都听你的。”沈雨荨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却是苦涩的笑。
看到她笑了,一旁的小梓桓也不由得跟着一起笑了起来,但他担心自己出声会让沈雨荨不高兴,如是只是乖乖地被江灵牵着手不说话。
然,即使小梓桓只是一个小不点,沈雨荨也早已发现了小梓桓,看着他,她的内心依然是五味杂陈。
她不是一个好妈妈,每一次面对小梓桓期盼的目光,自己竟然只因想到他是她替强奸犯生的孩子就排斥他。她一直对自己说,小梓桓是无辜的,自己不应该这样对他,但每一次她都无法做到真正不介怀。
她非常厌恶现在的自己,她希望自己从岳城回来后可以重新面对生活,重新接纳小梓桓,但愿那时小梓桓没有怨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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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何玉娇和小梓桓一起送沈雨荨跟江灵离开御临花园。
“雨荨,小灵,你们两个人路上要小心,要注意看好自己的钱包,不要让小偷偷去了,知道吗?”何玉娇不放心地叮嘱两人。
“放心吧何阿姨,我可是独身从美国飘回来的,不是没出过远门的人。”江灵笑着说。
沈雨荨本来不想应,但见何玉娇一直盯着自己,如是只得勉强地笑着道:“知道了,妈,我会注意的。”
“嗯,知道就好。”何玉娇说,“长那么大了,也还不会照顾自己,真是去哪里都不让妈省心。”
见何玉娇还要唠叨个没完没了,沈雨荨适时地止住了她的话,“妈,我和江灵要走了,要不然就赶不上飞机了。”
“好吧,好吧!”何主娇挥一挥手,也不再拖着沈雨荨。
就这样,沈雨荨和江灵一起转身离去,临走时,沈雨荨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一直抿唇不说话的小梓桓身上,看到小梓桓一副小心翼翼极怕得罪自己的样子,沈雨荨心里就不由涌起了一股心疼和愧疚之意。
如果不是自己最近那么反常,或许小梓桓就不会变得那么害怕自己。以前她总会牵着小梓桓的小手左逛右逛,上窜下跳,搂搂抱抱,就差没一起洗澡了。
那股亲热劲,简直羡煞旁人,可是现在.......。
最后,沈雨荨终是无声地轻吸口气,和江灵一起朝外走去。
看着沈雨荨和江灵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后,小梓桓粉嫩的小嘴唇嘟起来,想哭又不敢哭,泪珠一直在眼眶里打着转,迟迟没有流出来。
何玉娇见此,心里也是又恨又疼,恨沈雨荨对小梓桓那么狠心,心疼小梓桓没有爸爸妈妈喜欢。
小梓桓忍不住伤心地问道:“妈妈,姐姐和灵姐姐是不是不要梓桓了?”
“当然不是,梓桓不要乱想。”何玉娇温柔地抚摸着小梓桓的发顶说。
小梓桓的小嘴唇因委屈颤抖了起来,“如果她们还要梓桓,为什么不带梓桓一起回岳城老家?”
何玉娇无奈了,她没想到小梓桓竟然听到了,而且还胡思乱想起来了。
想了想,何玉娇还是说道:“妈妈不是跟你说过,姐姐心情不好吗?所以呀,姐姐要回去岳城老家散心,等姐姐从老家回来后,心情就好了,姐姐心情好就可以跟梓桓一起玩了。”
“真的吗?”小梓桓问。
“当然是真的,妈妈从来都不骗梓桓的不是么?”其实何玉娇也不确定沈雨荨能不能重新接纳小梓桓,但按照她几十年的丰富阅历来说,沈雨荨肯定可以接受小梓桓的。
“哦.......”小梓桓显然不是特别相信,“可为什么姐姐要回去岳城散心呀?难道在这里不可以散心吗?”
“因为岳城环境优美,风景怡人,空气清新,最适合散心游玩呀!”江灵不在这里,沈雨荨心情又不好,她又不能在这个时候扔下小梓桓,所以只得耐心地跟小梓桓解释。
何玉娇已经好久没有去打麻将了,她都怀疑,再这样下去,她的麻将瘾就这样被变相地戒掉了,可是,她一点也不想戒掉。
心想着,等沈雨荨回来接带小梓桓,她肯定要将之前没有打的时间都补回来,她不打到天昏地暗誓不罢休。
不容何玉娇多想,小梓桓双眼便满含期盼地对何玉娇说道:“妈妈,梓桓心情也不好,梓桓能不能也去岳城老家散散心?”
“.......”何玉娇满头黑线。
见何玉娇没有反应,小梓桓的小嘴唇不由紧抿起来,眼角有几滴晶莹的泪珠流溢出来,看着好不可怜。
“妈妈,妈妈.......”小梓桓‘含情脉脉’地看着何玉娇,肉嘟嘟的双手牵住何玉娇的手,撒娇般地摇晃着她的手。
一声又一声软糯糯的声音传入何玉娇的耳朵里,何玉娇的心都快被融化了,她突然间有种错觉,如果自己不答应小梓桓,自己就是千古罪人。
无可奈何之下,何玉娇只得答应小梓桓,“好吧。”
“真的吗?”小梓桓有点小兴奋。
“嗯。”何玉娇点头。
“妈妈你真好,梓桓爱死妈妈了。”说着,小梓桓高兴得在何玉娇的脸上狠狠地‘啵’了一口,何玉娇老脸一红,动作都不由僵住了。
不知为何,何玉娇竟觉得心里暖暖的。
不过,何玉娇还是忍不住提醒小梓桓,“你别高兴得太早,如果你去岳城不乖的话,我就会立马把你带回来,不让你在那边久呆的,知道吗?”
“知道。”得知自己可以跟着一起去岳城,小梓桓高兴得就差跳起来了。
“真是调皮鬼.......”何玉娇无奈地笑着道。
看着满面笑容的小梓恒,何玉娇心中却是一阵惆怅。当年因为她的虚荣和自私造就了梓恒的涎生,造就了梓恒生来就有妈不能认,有爸找不着的悲剧。果了弥补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她除了尽量满足他的小愿望外也不知道还能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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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城和榆市只有两个小时的飞机,沈雨荨和江灵很快就回到了岳城外婆家。
外婆刚见到沈雨荨就上前一把抱住了沈雨荨,“可怜的孩子.......”
在沈雨荨回岳城之前,何玉娇就已经将沈雨荨的情况告诉老太太了,并让老太太多多安慰她。
沈雨荨被外婆抱着,忍不住也伤了心,泪水肆虐着她干净但苍白的脸庞,看起来极其惹人怜爱。
江灵在一旁看着也不免心疼。
外婆温柔地拍着沈雨荨的后背,安慰道:“好孩子,事情都已经过去,不要想太多了。萧家不是咱们能高攀得起的,跟萧子靳分了就分了,我家雨荨那么优秀,不愁没有男孩子追。孩子没有了,以后还可以再生,什么都可以重新再来,所以你不要太过伤心了,知道吗?”
“知道了,外婆。”即使过了那么多天,可她就是忍不住伤心流泪。
孩子没了,本来是弟弟的梓桓突然变成自己的儿子,萧子靳也对她极其失望,每次想到这些事情,她的心都如同被刀割。
她一直不敢跟萧子靳见面联系,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态度,所以只好先回岳城,说是散心也好,说是逃避也罢,其实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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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后,萧子靳直接开车回萧宅,然而车子即将驶近萧宅的时候,却转动了方向盘,往御临花园开去。
自那天医院见面后,萧子靳就再也没跟沈雨荨有过联系,一直在逃避着梓恒是她亲生儿子的事情。
然而,该面对的始终都要面对不是吗?
回到御临花园,萧子靳站在门口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摁开门锁迈了进去。
进入屋子,入目所见的却是一片漆黑,萧子靳凝眉打开了客厅的灯。偌大一个客厅,空荡荡的,安静得出奇。
他下意识地走向沈雨荨和他的房间,推开门,视线扫视了一遍卧室,仍是看不到沈雨荨的踪影,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失望。
他走入卧室,拿起手机拨打了沈雨荨的电话,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仿佛是在故意在逃避他一样。
挂掉电话,双手无力地垂下来,心脏似被什么东西掏空了般,难受得无法言喻。
骨节分明的手指抚摸着属于他和沈雨荨的东西,思绪如同潮水般涌过来,沈雨荨的音容笑貌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想挥散却始终挥之不去。
他不由再次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帮我查一查沈雨荨去了哪里。”
“好的,萧总。”林助理应道。
挂掉电话后,他拿起放置在床旁边的一个相框,相框里,他跟沈雨荨互相依偎着,对着镜头笑得如同阳光般灿烂迷人。
萧子靳呼吸不由一窒。
不多一会儿,林助理打电话过来,“萧总,少夫人今天上午跟江灵一起搭乘了去往岳城的飞机。少夫人的母亲和弟弟也跟着一起去,但他们并不是搭同一班飞机。”
“好,我知道了。”
岳城......。
沈雨荨去岳城也不告诉他一声,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此不再相见吗?
难道在她心里,自己就是一个不值得她信任和依赖的男人吗?
为什么她连解释都懒得跟他解释?难道她不知道他一直在等着她的解释吗?哪怕结果很坏很坏。
说到底还是应该怪他,是他没有好好保护雨荨和孩子。如果当时他没有意气用事地对她不闻不问,那么雨荨就不会胡思乱想,也不会动了胎气让王素和唐晓有机会去刺激她。
他们的孩子,是他亲手杀死的.......。
想及此,萧子靳的拳头不由紧握而起,他兀自站起来,走到客厅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几瓶啤酒,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露台。
夜空中只有几颗黯淡无光的星星,它们睁着慵懒的双眼,默默地俯视着这个城市。
萧子靳仰头,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酒,烈酒刺激着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麻痹了他全身的每一根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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