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爹!你居然敢骂我?谁教你的?你个不孝子!我真是白养你,白疼你这么多年了!”
扯着刑其业的衣服,刑成稳气得老脸通红、呼呼直喘。刑家客厅里,两人扭打成了一团,佣人探头探脑了半天,半天,也没人敢出来。
“你强歼我的女人,你毁了我的贵人,毁了我的希望,毁了我的幸福!你这叫疼我?你禽兽不如!你为什么非要拆散我们!你还…对她做那种事?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什么德行了!你分明就忘不了当年那个贱人!你恨我玩了她,毁了她,所以你也报复我,逼我娶一个不爱的丑八怪就算了,你为什么还要毁了她?现在她恨死我了,她肯定不会帮我了!那我输的钱怎么办?我的车子我的房子?”
想到自己的身价性命财产全都压在赌场了,刑其业整个也红了眼,两父子嗷嗷直叫着,吵得不可开交:
“你说什么?你把钱都拿去赌了?十赌九输?我不是跟你说过黄赌毒,绝对不能沾的吗?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输了多少?还有你打着我的旗号到底借了多少钱?”
“我不知道,不知道,输了,全输了!”
吵得面红耳赤,最后两人都掐向了彼此的脖子,一副恨不得杀了对方的样子,见要闹出人命了,管家才跟两个帮厨跑了出来,强力的拉开了两人:
“老爷,消消气…”
“少爷,少爷,有话好说!”
怒目相对,两人都是胡吃海喝地,双目暴凸,一副仇人见面的样子,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门口,刑成稳骂道:
“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你给我滚!”
直身,推开佣人,刑其业也破口大骂:“谁稀罕有你这种爹?我都没脸见人了!”
‘呸’了一声,转身,他故意吊儿郎当地往门口走去。身后,脸色一阵乍青乍白,半天,刑成稳却只吐出两个字:
“报应!”
真是报应!
他还来不及缓和,手机上,熟悉的电话接二连三的又打了进来,一看,很多都是很久没有联系的伙伴或者朋友,心里不由地就咯噔了下,刑成稳脸上的褶皱顷刻都深了几分。
这一天,刑成稳就吃了几次降压药的药,隔天一进公司,各种催款、问货、要钱的电话全都上了门,公司的运作一度都像是瘫痪了,所有部门全都在问他‘怎么办’?
最后,他只能把电话线拔了,图了片刻的清净。
刚把保险柜打开,门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进来!”
“董事长,不好了,银行突然寄来很多催账单,说是我们的信誉要重新核查,现在要催收前面已经到期的贷款…董事长,总经理这个月用公司材料私自借贷超过一亿,现在股东们估计都已经知道了,这笔钱,公司恐怕不会承认,不能立马归还的话,银行不会放过我们,股东也不会,闹大,转成刑事案的话,说不定会告我们诈骗,现在怎么办?”
“财务还有多少钱?先把到期的贷款平一部分,后面的我再想办法协调!”
“没有了!就剩几万块!根本办点事儿都不管!这个月的工资恐怕都发不出来了!”
“几万?怎么会?这个月不是该有几笔到账的吗?我记得光是光明一家的尾款,就又三百多万吧!”
“我刚刚给光明打电话催过了,他们说已经给了总经理,签收了,其他的几家…也都是,付过了!但没走财务的账,直接就——”
“这个混账!咳咳!”
拍着桌子站起,刑成稳气得差点没当场吐血。
“董事长——”
捂着胸口,他伸手指了指保险柜:“我这儿还有几十万,你点点…看着先应急,缓缓,想办法拖个几天,剩下的钱,我想办法!”
送走了财务主管,刑成稳又打了几个熟人的电话,厚着一张老脸,想要借钱周转,无独有偶,所有的回复,近乎都有志一同:
“老邢,别说朋友不帮你!你现在这境况,就是个无底洞,我们都已经知道你的房产车子股票全都卖了…今天股票开盘就跌停了,听说银行你都欠了几亿了…我们这点杯水车薪,真帮不了你,找别人吧…”
一次次地被拒,到了最后,他根本都来不及开口,就被对面直接堵住挂了电话。
瘫坐在椅子上,他只能把自己给自己买的一点养老保险全本全拿了出来。五千万,现在取出来,要亏近千万啊,他也是没办法了,直接给保险公司打了电话。
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他也打电话让管家轻点下,而后,算了算,把自己名下两套房子全挂了出去,家里的佣人也只能准备遣散了。
原以为两撞豪宅跟自己的保险也过亿了,再加上自己的收藏跟股票,怎么也够填补了。
却不想,刑其业还借了他的朋友很多钱,那些人听闻风声,找不到他,全都找到家门上来了,再加上,来高利贷的催账电话也一股脑打了进来,股市又一路狂跌,开盘就停了,而后续的架势,明显是第二天还要跌,晚上的时候,刑成稳便直接吐血进了医院。
***
而另一边,看了新闻,倪朵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而后去了一处静谧的空地,给姐姐烧了些纸钱:
“姐,你跟姨姨姨父团聚了吗?过得好吗?你看得了吗?善恶到头终有报…再多的财富又如何,一夜暴富不奇怪,一夜破产也不稀奇,是不是?看到他们落魄,我一点都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如果这些是孽,也是我造的,我愿意承担所有的后果!如果有来世,只希望你投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过得好一点…姐姐,你的仇我已经替你报了一半了,我要做回倪朵了…至于她,那场车祸,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证据,但只要我活着,我一定不会放弃!生命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珍贵,我不会让你离开的如此委屈!”
烧完值钱,起身,倪朵望着远处的夕阳,把眼底的泪水咽了回去。
回家,她先冲了个澡,才换上了新买米白色的连衣短裙,一字领的设计,简约的小雏菊绣花,淡淡的素雅,化了个精致的淡妆,配了一副闪亮又简单的小钻圈的耳环,倪朵对着镜子笑了笑,又加了一层唇膏,才往情定大酒店走去。
因为地点的关系,傅戚下了班,没有再折回来接她,两人约定了在酒店包房见。
进门,偌大的包房水晶琉璃,灯光璀璨,四处可见,香气扑鼻的美丽百合,而傅戚已经站在一侧等她了。
上前,傅戚亲自递了一束红玫瑰给她,俯身,还给了她一个亲吻:“晚上好,宝贝儿!”
抱着,倪朵觉得有些太过隆重,有些呆愣地回道:“晚上好!”
目光一个低垂,不自觉得落在他西装领口的一个边角,倪朵下意识得‘咦’了声,转而抬手就摸了过去:
“咦?你怎么突然想起戴了个这个?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拧眉,倪朵一时有些想不起来,因为她见过的是半片同样的翅膀下面是个金针,而别到西装后,其实后面的堵头也是很特别的设计,是一个椭圆形窟窿头的装饰,扣在一起别到衣服上,便像是遥相辉映,金针却藏在了衣服的里侧,所以一时间,倪朵只觉得眼熟,又觉得奇怪。
因为傅戚的西装都很高档,所以,除了偶尔的口袋巾装饰,她没见过他的西装上别这种东西。
看她好奇的样子,傅戚却淡笑未语:真没见过这么粗心大意的女人!
但一听她这口气,他心里不免又一阵窃喜。原来,她还是记得一些的!
只是,这个珍贵的别针被她当垃圾一样收在杂物盒里,也沾染了些灰尘,他可是专门又送去店里清洗保养过的!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他特意戴了出来。
“我们先吃饭!”
拥着她走向一侧,傅戚亲自替她拉开了座椅。
“谢谢!”坐下,倪朵还有些受宠若惊。
对面,傅戚一坐下,两份精致的‘爱心牛排’就端了上来,一边专业的服务生还开启了红酒,帮两人各自倒了一杯。
“朵儿,相识整整四年,四周年快乐!”
举杯,傅戚跟她碰了一下。
四周年?
轻抿了一口,倪朵才蓦然回神:原来,今天是他们碰面的日子!真是好巧,四年前的今天,她去酒店截了他的胡!两人,第一次见面!
难怪突然这么隆重!
“阿戚,感谢上天让我傻人有傻福!”压低了嗓音,倪朵笑道:“截个胡,都是错有错着,还截了个世纪好老公!嘻嘻”
回身,倪朵又调回正常的嗓音大声道:“以后每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我们都要一起过!干杯!”
很是豪爽地,倪朵举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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