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他出门,唐芯顶着一头的问号走到沈濯日身边:“给我说说呗,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种所有人都知道,就她被蒙在鼓里的滋味,真心不要太糟!
“容后再说与你听。”沈濯日拍拍她的手背,“且去后殿待着,一会儿不论听到什么,都不许出来。”
我去,这是要大干一场的节奏?
“那你呢?”唐芯问道,“不和我一起去后边躲着?”
沈濯日摇头,见她面带怒色,柔声道:“朕就在此,不会出事。”
每次他都这么说,可结果呢?
看出她的不情愿,沈濯日哑然失笑,他何尝不知这丫头是在担心自个儿,锋利的眉眼渐渐放柔:“听话,山中尽是朕的将士,朕坐镇后方,岂会有碍?”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知道来的人里有没有高手。”唐芯实在不放心,眼睛转了转,指着内殿的珠帘说,“我就躲在里边。”
不给他说不的机会,一溜烟窜进屋子。
沈濯日略感无奈,瞧着帘子后头的倩影,颇有些啼笑皆非,离得这么远,纵使真有意外发生,她也阻止不了,可饶是如此,也想在危险之时,待在他身边么?
眼睑幽幽垂下,浓墨般的眼眸闪烁过几分柔情。
山脚下,来自盛京的荣家兵马只五百骑,在突袭得逞当夜,沈濯香就亲自下令,命龙威麾下的士兵换上叛军服饰,手持腰牌快马返回京中报信,声称行宫吃食短缺,他亲率幸存者拼死一战,以解释那天夜里的漫天大火。
如今,盛京派人前来,自然是信了这番说词。
“来人止步。”十余名哨兵策马行下山坡,气势汹汹将人拦截下来。
“本将是奉擎王之令,特地来此传信。”率队的将领自报家门,“你们是何人?本将看着怎如此眼生?”
“将军当然会觉得眼生了,”没等众人想明白这话是何意思,漫天羽箭从山坡旁的树林中齐齐发射,身下坐骑在刹那间被射成了马蜂窝,悲鸣一声轰然倒下。
“杀!”
足有半个人高的灌丛里,早一步埋伏的兵马如猛虎出笼,直逼地上人仰马翻的敌人,短兵相接声不绝于耳,惨叫伴随着刀剑没入皮肉的钝响,彻底打破山中的宁静。
唐芯隐隐约约听到了几声叫喊,推开木窗,便看见远端丛林里飞出一群鸟来。
“糟了!”她慌慌张张挑了帘子出去,一把拽住沈濯日的手,转身就要往殿门跑,“沈濯擎的大军打来了,快跟我走。”
猝不及防被她拉起身,沈濯日脚下一个趔趄,寒眸微眯扫过腕上那只爪子,沉声道:“谁告诉你,大军来了?”
“废话,”唐芯铆足了劲儿,可这人跟座山似的纹丝不动,气急败坏地转过身来,语速极快,“那么大的动静,我都听见了,你没感觉到?妥妥是两军交战,这时候你别嫌逃跑丢不丢人了,先把命保住最要紧,别忘了,你身上还有伤呢,快点,别磨蹭了!对了,还有便宜爹娘,他们还在后殿,我得去……”
大手蓦地扣上她的脑勺,一吻封喉,机关枪一般喋喋不休的话语全数淹没在了紧贴的双唇之间。
唐芯有些傻眼,直到唇上的异物抽离,仍是一副呆愣的表情。
“冷静下来了?”大手一松,轻抚上她因吃惊微微张开的嘴唇,触感分外柔软,让他有些爱不释手,“来人并非叛军主力。”
他的口吻近乎陈述般平静,如一盆凉水扑灭了唐芯心头的惶恐慌乱。
“你又知道?”他的底气打哪儿来的?
沈濯日不置可否,一派气定神闲之色。
好吧,看他这么冷静,的确不像大敌当前的样子,心落回了原位。
“这么担心朕?”沈濯日眉眼染笑,贴在她耳边问道。
唐芯耳廓一热,努力压下羞涩感,眨眨眼睛,咧嘴笑道:“你是我的夫君诶,我担心你不是很正常吗?”
她的反应……
沈濯日一怔,倍感意外:“娘子今日倒是格外诚实。”
切,以为她不造,他故意说这些话,就是为了逗她炸毛,看她害羞跳脚,好满足他的恶趣味咩?
唐芯得意洋洋地笑了:“诚实一直是我的品德,以前呢,我总不好意思承认,想着吧,做人得谦虚点儿,可是,谦虚过头又变得太虚伪了,反正我喜欢你、在乎你,关心你都是事实,有啥好不承认的?”
她喜欢他……
心房一震,一股前所未有的喜悦猛然升起,长臂豁然伸出,紧紧把人拽进了怀里,呼吸急促而沉重,心跳重如擂鼓。
唐芯被他的手勒疼了,秀眉不适地皱起来:“喂,你……”
“再说一遍。”声线带着些许轻颤,口吻一如既往的霸道,“朕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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